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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他已经支撑不了多少时间。”</p>

“奴此时过来，就是想喂他一粒能补充精力的丹药，这样，他若有未了的心愿，也可尽数说出来，以免至死都心存遗憾。”</p>

说罢，他就绕过女子，径自来到床榻边，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从里倒出一粒药喂入男子口中，见男子喉结滑动了一下，他才退开，转向女子说道：“九殿下，半盏茶功夫后，他应该就能说话了。”</p>

见女子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神情呆滞悲伤，他便知床榻上的男子在她心里应也占据了一定的分量，接下来一些话他也不忍多说，生怕刺激到女子，只道：“请您好自为之。”</p>

他对女子施了一礼，才缓缓走出门外。</p>

“大人。”</p>

门外站着一个人，正是尹柒哲，他连忙上前对其施礼。</p>

“她怎么样？”</p>

尹柒哲神色平静，明明已经参与这场夺嫡的争斗，却又仿若置身事外。</p>

“不好。”</p>

“为了那个男子，她恐怕会消沉一段时间。”无渊看了身后的房门，闷闷道。</p>

“这样也好。”</p>

尹柒哲一叹。</p>

“哪里好了？”</p>

无渊当即不赞同。</p>

“若非刻骨铭心，她又岂会吸取教训！”</p>

尹柒哲冷笑，苍白的面容此时竟浮现出几分阴冷。</p>

“大人……”</p>

无渊惊颤。其实大人与五毒门的门主洛千袭相识，他若想求得解药也并非难事，但大人这个人呢，也一向寡情冷血，所以他绝对不会为了那个毫不相干的男子去求人。</p>

“无渊，去看看隔壁那位吧。”</p>

就在这时，尹柒哲恢复了无害的面色。</p>

由于失血过多，孤尘在路上就已近昏厥，直至马车抵达尹府，确认陌悠然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他才完全松懈下来，双目一闭，不省人事，接着他也被人抬入一间暖，恰好在竹瑶所在暖的隔壁，而尹柒哲此时口中的“那位”就是孤尘。</p>

“是，大人。”</p>

无渊听闻，当即恭敬应下，就转身进了隔壁厢房。</p>

“瑶儿，你醒了。”</p>

陌悠然这边，也不知是暖温度偏高的关系，还是刚才无渊喂下的那粒丹药发挥了药效，竹瑶的身体终于开始回温，他眼睫颤了颤，似乎有了意识，陌悠然见着，连忙一把握住他的手，欣喜异常。</p>

“殿下……”</p>

男子终于说出一句，却语不成调，气若游丝。</p>

“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本殿听着。”</p>

陌悠然往前凑了凑，尽量让自己的耳朵离男子的唇近些。她眼睛都已经哭肿，始终不敢相信身边这个男子已经灯尽油枯。</p>

“殿下，奴要走了，希望……以后……你有了新的侍人，也仍能记得……奴的好。”</p>

男子眼里盈满了泪，也十分不甘，他多想继续陪伴在女子身边，可是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也清楚，真的好累，撑不下去了……</p>

“是，本殿记得，本殿会一直记得你的。”</p>

陌悠然才说完，就摇摇头，改了话，手上紧紧地抓着男子的手。</p>

“不！瑶儿，你挺住，别走好不好，本殿不想你离开，一点都不想……”</p>

“你是为了救本殿才变成这般的，你走了，是想让本殿愧疚一辈子是不是……”</p>

“殿下，别哭。”</p>

男子费力地挣脱女子的手，抬手想擦去她脸上的泪，只是才抬至半空，就落回榻上。</p>

陌悠然见此，连忙抓起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脸颊上，喃喃地唤着，“瑶儿，好瑶儿，求求你别离开本殿，别离开本殿……”</p>

只是还未说完，她就泣不成声。</p>

“殿下，奴还有两件事想与您说。”</p>

男子无奈地笑了笑，但因为中毒的关系他的脸已经变得乌青臃肿，教人根本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神色。</p>

“你说。”</p>

陌悠然哽咽着应下。</p>

“您凑过来点。”</p>

短短几个字，就仿若用尽了男子所有的力气。</p>

“好。”</p>

陌悠然连忙起身，弯下腰，将自己的耳朵凑至男子耳畔。</p>

“殿下，奴第一句想说的……就是奴仰慕您，即使奴自知身份卑微，没有资格得您青睐，奴也一直默默地倾慕着您，那次您问及孤尘是否婚配，奴打断，称只要您想要，奴随时都愿意献身，那句是奴发自心底才说的，后来听您拒绝，并且让我们再别提献身一事，奴嘴上虽应着，心里其实不无失落。”</p>

“对不起。”</p>

“本殿早知如此，当初定会直接要了你。”</p>

陌悠然将脸埋入男子的颈项，悔恨地呜咽。</p>

“殿下不必勉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