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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悠然愣了愣，随即笑了，“看来燕侍君您已经知道本殿的来意。”</p>

燕非鸿垂了眸，淡然道：“殿下，本宫承认，那料子是从本宫寝宫流出去的。”</p>

“那构陷于我父君一事，是燕侍君做的么？”既然话已经摊开，陌悠然也不拐弯抹角。</p>

“不是，但本宫有责任。”燕侍君坦然，一脸愧疚。他平日信佛向善，从未想过与他人争夺什么，也从未想过去祸害他人。所以，自从知道容君的事情与自己有一部分关联后，他便日日自责，良心难安，却又无可奈何。</p>

“为何这么说？”陌悠然紧紧地盯着男子的脸，观察着他的神色，意图揣测他心底的秘密。</p>

燕侍君突然抬眸望向她，并不直接回答，但似乎下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p>

他说，“隐玉，你若想为你父君讨回公道，尽管指证本宫罢，本宫无怨言。”</p>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陌悠然兴致盎然，“燕侍君，您刚才明明已经否认自己是幕后凶手，现在又为何说出这种话？”</p>

“隐玉，本宫也说过，这件事本宫有责任，所以本宫有义务承担责任。”</p>

燕非鸿补充，似乎急着想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p>

陌悠然将男子这份急切的心理看在眼里，脑海里倏然浮现一个答案。</p>

她索性试探道：“燕侍君，您…莫非是在维护某人？”</p>

“隐玉，无论真相如何，本宫都不想深究，殿下若想救出容君，指证本宫绰绰有余，所以请你放过。”</p>

燕侍君倏然站起身，急切地走至陌悠然跟前，折腰握住她的手，一脸祈求，“隐玉，算本宫求你。”</p>

“放过，好么？”</p>

“是四皇姐罢？”</p>

陌悠然直接吐出自己心中的答案。自从知晓萧浅陌是曾经想要了自己性命的人，此时有了这样的猜测，她也一点不惊讶。</p>

燕侍君脸色一白，失了神。</p>

“燕侍君，您整日坐于佛像前诵经念佛，以善为本，却从未将善举付诸实践，反而包庇恶人，任由恶人作恶多端。如此，您对得起您每日参拜的佛祖么？”</p>

陌悠然并不心软，反而对男子步步紧逼，浑身萦绕着令人窒息的威慑气魄，令人战栗。</p>

“她是本宫的女儿。”燕非鸿目光闪动间，逃避着女子的逼视。</p>

“燕侍君，我理解您想维护自己子女的心情，却始终无法理解，四皇姐身为子女，她为何害您！”</p>

“明知那料子唯您宫中独有，她还用，居心有多叵测，可见一斑！”</p>

“本宫……”燕非鸿无言以对。</p>

“您虽非她生父，但也是含辛茹苦将她抚养大的养父，她却不顾风险这样利用您，您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心寒么？”陌悠然为他愤慨，也为他感到悲哀。</p>

燕非鸿再次抬眼的时候，已是泪眼朦胧。</p>

“你别说了。”孱弱的语气，透露着无尽的悲凉和祈求。</p>

“燕侍君难道一直不知四皇姐的虎狼之心？”陌悠然心中一动，似乎察觉到什么，怀疑道。</p>

“知一些，但本宫从未想到……”</p>

未等男子说完，陌悠然就接了话，“从未想到她会害人？”</p>

燕非鸿点点头。</p>

“燕侍君好歹是在后宫混的，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么？”</p>

“皇位好比一块肥肉，谁都想独占它，所以，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每个人都会不择手段，哪怕将手足全部斩断，也在所不惜。”</p>

陌悠然冷冷地笑着，亦嘲讽地笑着，一双眼仿若已经看尽世间百态，凉薄而又犀利。</p>

就在这时，燕非鸿似被刺激到一般，猛然望进她的眼，毫无忌讳。</p>

他问，“隐玉如今也是这样么？”他语气认真，一个长辈拷问自己的晚辈一般，虽然他确实是陌悠然的长辈，但他低微的身份并不允许他如此恣意妄为，所以他此时这句问话明显是出了格的，但他不在乎，陌悠然也不在乎。</p>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p>

陌悠然反问，一脸我就算有狼子野心又怎样的坦然。</p>

“隐玉，你不该如此。”</p>

燕非鸿目光复杂，似有些惋惜。</p>

陌悠然忍不住嗤笑出声，“燕侍君，您未免太看不起我了。”</p>

“我再不济，也是母皇的女儿，身上流着萧氏皇室的血脉，所以我有资格继承皇位，同其他皇女一样有资格与太女一争高下！”</p>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本宫只是希望你日后别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成为冷血之人。”燕侍君连忙解释，言语间透着几许慌乱。</p>

“您……”听着男子这句含着关切之意的话语，陌悠然郁闷地拧了眉，“您为何突然对本殿说这些？”</p>

“而且，您这些话难道不该对您那个怀着虎狼之心的女儿说么？”</p>

“本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