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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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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没有想到,乌仁潇潇面色一弯,膝盖猛地抵过来,正中他充勃的要害,声音满是抽泣的嫌恶。</p>

“你去死。断子绝孙才好”</p>

“嘶”钻心的疼痛袭上来,元祐吃痛地躬身,捂着裆,看着跑远的姑娘,额头上青筋直跳。</p>

“这小野猫,早晚毁她手上”</p>

燕归湖的热闹未绝,赵楷已经收兵了。</p>

他领着一群披甲佩刀的禁军正准备往麟德殿而去,就看见站在路口一株古柏下负手而立的赵樽。</p>

“老十九”</p>

低低唤了一声,借着微弱的光线,他迎上入了一双比夜色更为深邃复杂的眼睛。</p>

他在等他。</p>

赵楷静立片刻,抬手,挥退一群禁军。</p>

“十九弟,怎的还未回席”他笑着走近,黑色皁靴停在了赵樽面前的三步处,平视着他,一张轮廓清冷的面孔,略有一丝迟疑与紧张。</p>

赵樽转头,锐利的目光,像是要穿透他的眼。</p>

“与你做个交易。”</p>

没有多余的言词,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赵楷似是并没有什么意外,抿紧唇角,他看着赵樽高远孤清的脸,还有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考虑了片刻,他嘲弄一笑。</p>

“十九弟就这般自信,我会受你要挟”</p>

赵樽扭身过来,冷冷看着他,“那六哥就这般自信,能逃得过赵绵泽的眼”</p>

挑了挑眉毛,赵楷声音微冷。</p>

“你要我投诚于你”</p>

“我不需要你的投诚。”赵樽眯起眼打量他,略带嘲弄的笑,“六爷这样的人,本王也要不起。”</p>

赵楷许久没有回答。</p>

二人相视,眸子里暗火对撞。赵樽不动声色,赵楷的心里,却慢慢泛起了一层凉意。</p>

洪泰皇帝是一个极为看重子孙修养品性的人,故而,大晏皇室的子孙,自幼便要学习经史策论、诗词歌赋,骑射武功,面面俱到。虽良莠不齐,但卓绝之人,也不在少数。就论六王赵楷,因是庶子出身,母亲又不得圣宠,打小更是努力,在洪泰帝的十九个皇子之中,是绝对的佼佼者。这也正是洪泰帝看中他,把他暗留给赵绵泽的真正原因。</p>

赵楷打心眼里忌惮的人不多,赵樽却是其中一个。从他十几岁从军开始,便一直是个战无不胜的神话,就连他们的父皇,即便忌惮他,也得赞一句“老十九此人,算无遗策”,单论这一点,赵楷就从未小觑过他。</p>

迎着他冷漠的眼,赵楷先开了口。</p>

“老十九,新皇已登基,且名正言顺,众望所归,四海来朝,天下大势已定。你很清楚,即便是我想帮你,你也再改变不了什么。我劝你,还是找机会离开京师,保得一命再说。其余的东西,尤其是女人,就不要肖想了,不值当。”</p>

“那你又值得吗”赵樽上前一步,冷冷一笑。</p>

赵楷僵硬在原地,看着他不说话。</p>

赵樽并不紧迫于他,只是抿了抿唇,负手一笑,声音淡淡道,“我赵樽要做的事,谁能拦得住”顿一下,他见赵楷僵住了脸,傲然一笑,“六哥无须担心。你不仁,我却不会不义。更不会不顾及兄弟情分,拉你下水。”</p>

赵楷一惊,“那你到底要什么”</p>

赵樽冷冷回眸,“你只需给我一些方便。”</p>

夜幕里,寒鸦阵阵。</p>

就在乌仁潇潇坐在岸边被元祐抓住的时候,夏初七已经上了另外一边的岸。她好久没有潜过水了,尤其是怀了小十九以来,更是特别注意自己的身子,今日若不是为了老十九,为了不入赵绵泽的圈套,她真不会舍得这般委屈自己。</p>

幸而这时的天已有些炎热,水里不冷,还有些凉爽。她上岸之后,没有直接回麟德院,找地方坐了下来。</p>

看着满天的星辰,她是愉快的。</p>

哪怕这皇宫是一座天罗地网,她也没有丝毫惧怕。赵十九还活着,小十九的爹还活着,他也没有忘记她,而且他还爱着她,一切都没有改变,这于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她要先好好消化消化,再思量一下,如何离开这一座见鬼的皇宫。</p>

可想着想着,她的心突地沉了下来。</p>

先前她对赵樽说,让他带她走吧,两个人远走高飞。</p>

如今仔细回忆,她发现那句话真是充满了天真少女无知的浪漫主义情怀。大概从古到今的“私奔”之人都是这样的冲动之举。</p>

且不说这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封建大帝国,逃能逃到哪里。就算真的能逃出去,但两个人隐姓埋名、一辈子躲躲藏藏的过日子,在柴米油盐之中,爱情会永恒吗能够幸福吗</p>

就算可以,但赵十九的父母还在乾清宫,妹妹还在云月阁,今日晚上都没有见到赵梓月出席大宴,很明显她也不得自由这些赵绵泽加诸到赵樽身上的压痛,历历在目,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赵十九还能领着她独自私奔,那么,他就不是赵十九了。</p>

他是一个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的男人。私奔这样的事,他做不出来。若赵樽跑了,从此他如何能立于天地之间</p>

带着侄媳妇私奔这样的段子,若是留在史书里,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们两个人的爱情感天动地。后世之人,翻开那尘封的史册,只会“啐”一口唾沫,骂一句“狗男女,不要脸”而已。</p>

她不能这样活。</p>

赵樽也不能这样活。</p>

他们的小十九更不能这样活。</p>

忍辱偷生的活,宁愿轰轰烈烈的死。他们要在一起,就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要接受所有人的祝福与朝贺,要光明正大的告诉世人,他们是相爱的,小十九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不是个野孩子。</p>

比与生命,爱情是信仰。</p>

可比与爱情,尊严更沉重。</p>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p>

既然不能改变别人的看法,那就只能改变历史。</p>

想明白这一点,她慢吞吞地吁了一口气,也就不着急了。拖着一双湿漉漉的脚步,走在花间树丛里,她低着头,寻思着得先回去换一身衣裳,突地,地上出现了一双明黄缎底的龙纹皁靴。</p>

她一怔,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张清隽泛凉的脸。那男人一袭五爪金龙的袍服,在月下温雅不凡。只是看着她时,蹙紧的眉头满是痛意。</p>

“夏楚,你可真对得起我。”</p>

他一字一顿的声音,像一个捉到奸情的妒夫。</p>

夏初七看着他,灿然一笑。</p>

“陛下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p>

“不懂”赵绵泽由上到下的打量她,看着她湿漉漉的衣裳,最终落在了她红润娇美的唇上,目光敛起,带着一抹受伤的情绪,望入她的眼中。</p>

“他到底有哪里好,你告诉我。他有哪一点值得你如此为他犯险不顾宫中大宴,与他深夜私会,为了顾全他的名声,潜湖逃匿,你就不怕淹死在湖里”</p>

到底哪里好</p>

这个问题,问得夏初七轻笑起来。</p>

她微眯起眸子,静静看他,眸底波澜不惊。</p>

“他哪里都好,每一处都好。就算为他淹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他值得我付出,而你带给我的是什么永远只是伤害。”顾不得身上湿透,她目光凉凉的走到他的面前,蹙紧眸子,压低声音,一道嘲弄的笑回荡在寂静的夜色里。</p>

“赵绵泽,你什么都得到了。天下是你的,江山是你的,女人你更不会缺,今日那个乌兰明珠就很好,很美。你皇宫的女人,个个都才艺双绝,你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你能不能行行好,放我一马也放他一马”</p>

昏暗的光线下,赵绵泽薄唇如削,看了她许久,凉凉的一笑,突地拽住她的手腕,往怀里拉了拉,语气带着一股刻骨的恨意。</p>

“说,和他做什么了”</p>

夏初七抬眸凝他,冷冷道,“你以为呢”</p>

赵绵泽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恼恨,“你先前告诉我说,你与他没有过苟且之事可实事上呢现在,你还想瞒我”</p>

夏初七心里一惊。</p>

她猜测,先前她抱住赵樽让他带她离开的一幕,一定是落入了赵绵泽的人眼睛里。故而,他先前相信的东西,变得不再相信了。而赵樽的死而复生,应当也带给了他空前绝后的压力。此刻他的目光里,血</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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