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世的社会里,当爱情不在的时候,女人往往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事业上,那是一种心死之后的无可奈何。若是乌仁潇潇入宫为妃也是一种事业的话,她好像真的是为了事业而经营着。</p>
但她知道,肯定不是,至少不完全是。</p>
因为乌仁是一个敢于追求爱情的女人,在她自愿入宫的所有因素里,至少有一条是她不想她与赵樽为难。她已经被许为了“晋王妃”,她若不想他们为难,想要改变自己的婚姻状况,除了嫁给皇帝之外,还能嫁给谁</p>
嫁给谁还能嫁给谁</p>
这个问题盘旋在脑子里,她的脑洞缺口猛地打开了。</p>
“乌仁为什么不是我表哥”</p>
这些日子元祐与乌仁相处时间最多,都说好女怕缠男,元小公爷又是一个长得好看,风流倜傥,还极会缠人的家伙,他对乌仁潇潇的好,更是有目共睹的,她还真就不相信乌仁潇潇是铁石心肠,对他当真没有一点情分。</p>
月光淡淡的铺开在乌仁的脸上,夏初七生怕错过她的话,目光一瞬也未离开她的嘴巴。可是她等了许久,也没有听来一个有用的字。乌仁潇潇拢了拢衣裳,只笑着应道:“回吧,出来耽搁这样久,一会儿被人闲话。”</p>
夏初七狐疑地看她,觉得有些不对。</p>
以前她虽然讨厌元祐,到底也是肯说几句的,实在不行骂他几句那也是有的。如今为什么连提他一下都不愿了,这般急着想要回避</p>
看她要走,夏初七一把拽住她,“他得罪你了”</p>
乌仁潇潇手微微一抖,侧眸盯着她,“楚七,你我是朋友,你反复在本宫面前提起旁的男人,你觉得合适吗若是让旁人听见,你让我如何在宫中立足。”</p>
小姑娘不得了,一句比一句厉害了。夏初七悲催的看着她,竟是无言以对。</p>
她叹一口气,把临来宫中之时准备的杂七杂八的“灵丹妙药”掏了出来,递到乌仁潇潇的手里,嘱咐她“别后加餐,注意饱暖”,自有一番情深意切。</p>
可乌仁潇潇显是不相信她的好意,把那些瓶瓶罐罐从小包里掏了出来,看了又看,犹豫半天又递还给她,只说了一句,“我怕付不起账。而且,不想你就这么还上了人情。”</p>
“算你狠”夏初七缓缓放开乌仁的手,仰天一叹,“你这是把一切栽在我头上,让我欠你一个大人情,而且还是一个永世都还不上的人情。乌仁,我这是多么悲催的人生。”</p>
乌仁潇潇轻笑一声,想到别日将别,再见面已不知何日,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光。</p>
“欠着吧。若有机会,定会找你还来。”</p>
看她如此,夏初七心窝里也一阵发酸。</p>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要不让我还人,都成。”</p>
“我不缺钱,只缺人。”</p>
看着乌仁飘然而去的“贵妃月影”,夏初七朝天竖了个指头,并不急着回麟德殿,她走到落雁湖边,找到那一块假山石,双腿抱膝坐了下来。这个地方处在风口上,夜晚的冷风吹过来,刺入肌骨,冷得她瑟瑟发抖,但她却未避开,而是拢了拢衣裳,迎上了冷风。</p>
与乌仁潇潇谈过话,她心思浮躁,急需寒冷来让自己清醒清醒。</p>
天上的月光毛毛的,地上的冷风突然没有了。</p>
她察觉到风口气流的不对,突地侧过眸子。</p>
月光下的那个男人,一袭明黄的袍角被风吹得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窸窣声,可他的身子却一动也未动,背着光的脸色也瞧不太清楚,但总归不太友好就是了。</p>
夏初七心里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赵绵泽,尴尬地从石头上跳了下来。</p>
“小的恭请陛下圣安”</p>
她朝他施礼,他仍是一动也未动。</p>
“风凉得紧,为何独坐在此”</p>
这是要与她寒暄的意思搞得好像两个人很熟。夏初七换了一个方向,以便更好的观察他的面色,也顺便裹了裹身上的衣裳,装出很冷的样子,“是有些冷,呵呵。陛下在这赏月,那小的就不污染空气了,告辞”</p>
她说罢,抬步就走,赵绵泽默不作声,也未阻止。</p>
走了几步,没有感觉他跟过来,夏初七长吁一口气,宣布躲过一劫。</p>
他的身后,赵绵泽转过身,看着她幽幽吐了一句。</p>
“夏楚,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成的”</p>
夏初七若是听见了,一定会停下来,很严肃地告诉他“是肉做的”,可是她听不见,一点也没有听见。听不见,她的脚就不会停。她的脚不会停,样子就显得有些目中无人。她的目中无皇帝,就很容易引起愤怒。</p>
于是,她正好端端走着,还未反应过来,胳膊突地被人拽住。</p>
“做什么”</p>
她偏头刚问了一句,那人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p>
“小七让我抱抱你,就抱一抱。”</p>
耳朵听不见的人,真是可怜警觉性直接降低了无数个等级。夏初七无奈地想着,狠狠推他,可他却似是受了刺激,勒紧她的腰,头便低了下来,凑向她的唇。</p>
强吻夏初七大惊失色,脑袋猛地一偏,那带着他愤怒与激动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p>
“赵绵泽你疯了”</p>
她生气得很,猛一把推开他,揉了揉脸颊,嫌弃的看着他,“你以前不是不喝酒么如今倒是习惯了喝酒乱性啊”想到顾阿娇的事儿,她嘿嘿干笑两声,“但我可不是您的宫女,我是晋王爷家的人,陛下你还是顾及点彼此的脸面才是。”</p>
“狗屁朕是天子,这天下的人,都是朕的。”</p>
赵绵泽这样温文尔雅的人也会爆粗,是夏初七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想到,他一击未成,又抱了过来,那混合着酒味儿的粗重呼吸与明显压抑在崩溃边缘的情绪,任谁也知道,这厮有一点失去理智了。</p>
与失去理智的人对话,很难说得清楚。</p>
软的不吃,得上硬的了</p>
夏初七敛着眉头,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冷冷看着他。</p>
“我警告你,再乱来,我可就认不得你是皇帝了。”</p>
赵绵泽身子一僵,圈在她肩膀上的双臂,稍稍松了松,重重呼吸着,似乎也冷静了不少,但是他仍然半圈着她,似乎极欲靠近,不舍得放手。</p>
“你别怕,我不动你,我只是想与你说说话。”</p>
两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互望着。</p>
赵绵泽看着她月光下清秀俏丽的小脸儿,依稀记得那一日她为了与赵樽私会,径直落湖逃离的事情来。那一晚,他跟了她一路,追到这里,竟没有勇气上去质问。如今再一想,他也反应了过来,那个时候,她便已经身怀有孕了。可到底是怎样的决心,可以让她不顾一切为了他,她在宫中举烛要挟他,为了他,她十八般武艺用尽,也要逃离这座宫殿</p>
不过,想想,这宫殿真的没什么好。</p>
不是困于此间的人,又怎知繁华下的寂寥</p>
“小七不要离开我。”</p>
看着他眸中的火苗,夏初七心里一悸。</p>
“赵绵泽,你莫不是反悔了”</p>
赵绵泽呵一声,目光微闪,“反悔又如何朕是天子。”</p>
夏初七冷笑一声,“那可不但是你不要忘了。在乾清宫里,你亲自答应了洪泰皇帝,而且还发了毒誓。反悔的话可是会天诛地灭的。你们不都信这个”</p>
“天诛地灭”赵绵泽突然出口的自嘲声,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里化不开的阴云,层层密布,令人透不过气来,“天诛地灭又如何你以为朕如今的日子,比天诛地灭更好过”</p>
这厮到底要做什么夏初七心里一跳,本能地推他想要后退。</p>
但没有想到,她的手刚一使力,他却率先放开了她,以一种她完全料想不到的冷漠语气,轻轻说了一句,“你走吧,远远的走,不要再回来。”</p>
奇怪的“咦”一声,夏初七挑高眉梢。</p>
“你说什么”</p>
“我说,让你滚远去北平,再也不要踏入京师半步”赵绵泽突地加重了语气,以一种极为癫狂的姿态,以致于她耳朵听不见,也能从那逆动的气流里判断出来这厮吃**了。</p>
夏初七真想一个巴掌扇回去,让他先滚。</p>
但是这里是皇宫,是他的地盘,他是皇帝。</p>
是可忍,孰还得忍。</p>
她装模作样地作了一揖,笑着大剌剌的离开了。赵绵泽看着她的背影,紧紧握住的拳头终是放松了许多,目光里隐藏的火焰,也慢慢的平息了下来,乍一看上去,先</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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