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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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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的赵绵泽,数次暴怒,痛阵南军主将无力。接着,他一连下了数道圣旨,从南方各地调兵遣将,想要与晋军大战于淮河。但自灵璧之战起,晋军在赵樽的带领下,如有神助,军心大振,加上北平全线占领,源源不断的后勤保障,已如无敌之师。建章四年六月底,数十日血与火的酣战后,南军在淮水,溃不成军,一退再退,赵绵泽纵有满腔报负,奈何天不时,地不时,人不和,不得不屈服在赵樽的铁蹄之下。</p>

七月初,赵樽领兵渡过淮水,攻陷高邮、泰州等地。</p>

七月底,晋军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兵刃嗜血,灰甲雪亮,准备强渡长江。</p>

自此,南晏河山已沦陷大半,南北两军也是“各占半边江山”之势。整个华夏大地,在晋军铁蹄之下,在颤抖,在呻吟。从灵璧到江淮,晋军一路挺进南晏腹地,几乎一马平川。渡江之后,赵樽手上的宝剑,已直指南晏京师。</p>

若干年前,这位赫赫有名的皇十九子晋王赵樽,曾经为了维护这片山河完整,磨刀重甲,横扫八方,血战四野。如今他终于踏着他昔日的战功,沿着昔日的脚印,要杀回他的与生养他的地方。</p>

这个时候,晋军人马已近百万。</p>

赵樽也不再是北平起兵时,领着区区数万人的晋逆。</p>

在占领区的百姓口中,他是战神,也是杀人如麻的魔鬼。</p>

赵樽这个名字,响彻天下,从南晏到漠北,四海八荒,无人不恐。</p>

就在晋军试图强渡长江的前一日,正心殿里紧急商榷与权衡后,赵绵泽不得不听从老臣建议,给赵樽送来议和的文书。既然称为“议和”,便是朝廷承认了晋军的地位,在议和文书中,赵绵泽称,“赵只一姓,国是一家。愿与十九皇叔隔长江,分南北,共治大晏。”</p>

天下人哗然,晋军也欢呼。</p>

打仗不是一件好玩的事,那是要死人的,很多人都心动了。</p>

打与不打,议与不议在晋军中引起了第一次争论。</p>

这或许也是赵绵泽做些决定的真正用意,晋军里,总有一些人是不想打的,不想打的与想打的,就会生出矛盾。任何一个组织的瓦解崩溃,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内乱甚为外乱。若是晋军内部有了派系之争,就算不能推毁他们坚固的堡垒,至少可以为赵绵泽调兵援手争取到时间。</p>

近半个月的纷争,闹得沸沸扬扬。</p>

可谁也没有想到,最后忍无可忍的赵樽,一把撕毁了议和文书。</p>

半身戎马,一路踩着鲜血走到这一日,半壁江山在望,他没法收手。</p>

若是收手,他如何对得住阿七拿什么来接她回来,娶她过门</p>

“我的家在江那边,你们的家,也在,亲人在等着你们。杀”</p>

八月中秋节刚过,晋军大举进攻,从瓜洲强渡过江。此举,晋军是有备有来,可江对岸的情形却截然相反。自洪泰帝得到大位以来,为了巩固赵家江山,为免武夫坐大,他二十几年始终在压抑武将发展,扶持文臣。赵绵泽登基之后,受朝中文臣影响,也继承了他皇爷爷的思想,一直走在“重文轻武”的道路上,谁也没有想到,后果**裸的反嗤了这一出政策。晋军杀来,京师门户大开,朝中却无可用之将,镇江守将在听说赵樽渡江那天,便已经在家里准备行囊投降,晋军过江之后,几乎没有遇到抵抗,便顺利收复了镇江一带。</p>

遭到此番重创,南军终成一盘散沙。</p>

由镇江而上,赵樽率军终于杀入京师。</p>

建章四年九月十五,晋王大军直扑金川门。</p>

、第338章起风了暴风雨要来</p>

经了三年多的对抗,赵樽终于兵临城下,回到京师。</p>

一路上的风雨与坎珂,无数次的死里逃生,还有那差一点点让晋军内哄崩溃的艰难抉择,若凭史书上简单的几句话,实在完全看不出来其中的险象环生。但亲历过这场战事的人都知道,这世上并无天生的战神,更无永远的常胜将军。每一战,赵樽都没有想象的轻松。每一次胜利,他的脸上也没有欣喜的笑容。</p>

“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战争除了鲜血,便是残酷。</p>

那一日,听说晋军兵抵京师,城中人奔走相告,哀号恸哭。</p>

在朝廷有心的宣传之下,晋王赵樽早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战功彪炳,为国为民的大晏晋王了。他在京师城的老百姓眼中,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魔鬼,甚至有人传他失了心性,会饮人血,啖人肉。想到这个魔鬼就要入城,就要占领他们整以存活的土地,掠夺他们生存的基石,老百姓是畏惧的,恐慌的。他们早已忘了这些年来朝廷官吏是如何的中饱私囊,鱼肉百姓。也忘记了他们如何舞弊欺民,横行霸道。更忘了当年晋王的步步隐忍与退让,以及他曾为他们的安定做出过怎样气壮山河的举动。他们只知道,造反之人,就是谋逆,为上天所不受。在官府的暗是组织下,城中百姓开始组织集中,讨论怎样抵制晋军,或者干脆以身殉国。</p>

沸沸扬扬的喧嚣中,已没有了平静与理性。</p>

被洗脑的人,是盲目的,也是可悲的。</p>

但也从侧目烘托出,一个盛世王朝的变更,终究不是那么容易和平稳。</p>

除了霸道的血腥占领,似乎真的再无他途。</p>

外间敲锣打鼓,“嗵嗵”直响,夏初七大着肚子坐在城中一处幽静的院子里,面前摆了个小书案,上面放着笔墨砚台,她手指轻摁着的是一个装订好的小本。她低着头,撸着袖,认真地写着什么,时而蹙眉,时而微笑,时而托腮思考,由于耳朵听不见,她完全置身世外,比京师任何一个人都要轻松。</p>

灵璧之战后,她在扬州见到了李邈。</p>

表姐妹二人相见,唏嘘一番世事的无常,她便随了李邈入京。</p>

这个院子,是锦宫的地盘,也是李邈早年置下的私产。</p>

不得不说,血源关系是世人联系最为紧密的一种关系。当一个人没有爱情,没有金钱,一无所有的时候,也只有亲情才会始终如一地留在身边。李邈是她的亲人,助她,护她,都是心甘情愿的。可看她怀着身孕大着肚子还在东奔西跑,李邈又是心疼又是无奈。</p>

然而,她不是没有规劝过,可夏初七一意孤行,非得冒着烽烟回到京师,她劝也是劝不住的。李邈是一个死心眼的人,夏初七也是个死心眼儿。默默潜回京师,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陈大牛、赵如娜、晏二鬼、赵梓月、傻子、梅子还有她的大哥夏常。这些故旧,她都没有打扰,他们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有好长一段时间,她几乎就待在这所院子里养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从他们口中探听晋军的消息,仿佛又回到了怀着宝音躲在魏国公府待产的日子。</p>

只不过,这回,没有人为他挖地道。</p>

那个曾经费尽心思挖地道的男人,也不知他们孩儿的存在。</p>

想到这些,她唇角一撩,露出个微笑,又低头写了起来。</p>

杨雪舞合上院门,匆匆走近,蹙眉瞥她一眼,敲了敲案几。</p>

“楚七”</p>

夏初七发现她的手,抬头笑着,艰难地挪了下臃肿的身子。</p>

“怎么了挨我表姐骂了脸色这么难看。”</p>

杨雪舞见她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不由暗叹一声,“据说晋军马上就要进城了,应天府衙的人,在街口上贴了安民告示,我过去瞅了一眼,告示上说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我看城里的人情绪都有些激动。他们恨晋王,咬牙切齿地喊着说着,要与朝廷共存亡。”</p>

安民告示夏初七冷笑,朝廷惯用的把戏罢了。</p>

她问,“晋军已经攻城了吗”</p>

杨雪舞摇头,“好像没有。先前我听人说,晋王大军驻在城外十里,他自己就带了五千铁蹄闯到了金川门前,乖乖,真是霸气死了我要是嫁了这般英武的男子,才不会跑路呢,便是与他做妾也是甘愿的。”</p>

夏初七心里一沉。</p>

观念的差距便是长长的鸿沟,她没法纠正别人,只自嘲一笑。</p>

“德性说正事。”</p>

杨雪舞看她面色不愉,吐了吐舌头,又正色道,“晋军还没有攻城,城门外他们的经历官在喊话,说是让城中百姓勿乱,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出门,晋军不会伤害无辜百姓什么的不过我看那样子,晋王估计要与皇帝谈一下。”</p>

谈他们两个能谈什么</p>

夏初七的脑子里,不由就想到了柔仪殿的贡妃还有梓月等人。</p>

心里一凛,她转了话锋,问,“我表姐呢”</p>

杨雪舞蹙眉,“天不亮就出去了,这会子还没有回来。外头闹杂得紧,街面上全是当兵的走来走去,城门口的火炮和投石机都快要堵满了,我这心里头怦怦直跳,不太安生。楚七,我们要不要避一避”</p>

“避什么”夏初七歪了歪头,慢条斯理地问她。</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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