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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的晨报,都无一例外地报道了一场波及多地的洪涝灾害及后续情况。

徐至眼前一黑,晃了晃头才继续看下去。

“据有关部门2005年7月19日晚统计,该县4人不幸遇难,11人受伤,1人失踪。”

那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程锡的老家。

徐至感到自己的心在迅速下坠。

他不敢再去看另一家机构的报纸了。

22号一早,程锡父亲因山洪失踪的消息登上了头条,被强行出现在配图里的程锡神容憔悴、面色蜡黄,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意气风发。

23号,情况愈演愈烈,程锡单方面殴打记者,再一次霸占了报纸的整整一面。

他什么也再看不进去,只看到满面的刺目人血。

如今已经25号,徐至不声不响地在这座宅子里度过了平静的每一天……而程锡呢?

徐至目眦欲裂,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消息,是徐正则透的吗。”

魏迢只能点头:“你太倔,只能从他那里下手。就算没有这次巧合,正则也会说点其他的事的。”

天灾降临,躲不过则矣,可令人更胆寒的是趁此炒作,雪上加霜。

徐正则不过是利用了这一点,他只是给了风声,就立刻有了功利小人迎头而来,一次又一次靠揭人伤疤夺取眼球、给悲痛之中的程锡又剐出几道新的伤痕。

人心何其可怖。

徐至后背湿凉,额角冷汗涔涔,他闭上发红的双眼:“你告诉他,收手吧。”

“我认错。”

“对不起。”

他睁开眼,声音颤抖。

“可是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我的父亲了。”

深夜仍是静谧,月光皎皎,一束清辉落在枝头。

这也许是整个夏天最冷的一晚。

徐至在程锡的家门前犹豫甚久。

他一路驾车飞驰,又一路狂奔,想见到程锡的心情再急切不过,催促着他发软的躯体向前,可真正到了这扇门外,叩响它的勇气却凭空消失了。

程锡孤立无援,徐至的内心兵荒马乱。

他在程锡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出现。

程锡面临记者咄咄逼人的提问、被中伤、忍无可忍挥出拳头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他在享受雨和阳光,每天读着动人的诗篇,怀念他们的过往。

徐至扶着门低喘了几声,学着程锡当初带他回家一样握住铁雕花,整个门传出闷响。

他此刻无比希望是程学礼来应门。

那他一定会鼓起勇气,将那一声“爸”喊出口。

门开了。

浓烈的烟酒味掺杂在一起,扑面包围徐至。

程锡拿着酒瓶,扶着门框站着,满下巴的胡茬,他像是消瘦不已,脊背微驼,赤脚,开了门又将酒瓶送进嘴里,喝了一口,酒液从嘴角漏出,滴落在前襟。那里是湿的,无法想象他用这样的姿势喝了多少。

“我没有笑话可看了,你走吧。”程锡浑身的骨头被软化了似的瘫倒在沙发上,那上面有个易拉罐啤酒瓶,壳子上面抖满烟灰,里面塞着长长短短的烟蒂。

他没有认出徐至。

敲门的可以是任何人,关峰、门卫、律师、警察、挖出他住址的记者,有人要看他笑话,要落井下石,尽管来。

安慰也好,奚落也罢,只要程锡见他一面就能稍微打起精神来。可徐至不会,他像一个临阵退缩的逃兵,如避蛇蝎似的远离。

徐至怎么能够……沉默呢?

程锡像感受到冷似的,缓缓倒下去,抱着酒瓶蜷缩在小小的沙发里,易拉罐被他扫到底下,混着酒液的烟蒂撒了出来。他吃吃地笑了一下,侧躺着又喝了一口酒。

结果当然是进了气管,被刺激得咳嗽不已,一瓶酒被晃洒了大半。

徐至连忙去扶他,替他理顺气息。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来照顾你。”徐至抢过程锡手里的酒,放在桌上,上面也满是空的酒瓶。程锡此人极易醉,第一次共饮他就明白,这人的酒量最多不过几杯,可这满桌的空瓶子,实在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照顾我?”程锡的双眼已经被呛出的眼泪所迷蒙,他握住徐至微凉的手,“你是……爸爸吗?”

握住手压根不够,他又紧紧抱住徐至:“我就知道你还平安。我知道,他们不愿继续找下去,可我知道你平安。他们说找不到你,可你这不是回来了吗?”

他见到程锡的头顶有了白发。

徐至突然如鲠在喉,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程锡明明才二十七岁。

他的父亲尚年轻,待人很好,一生都珍爱着亡妻和儿子。

如果没有徐正则从中作梗,那程学礼不会突然跑回老家。徐至如果不冒然跟着程锡去找他,他也不会在那么艰苦的地方生活这么久。

他本应该在这间小屋子里,早上出去打太极、下象棋,晚上提着新鲜的西瓜回来,和程锡一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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