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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锐瞧着斜倚在沙发长椅上的林询,那面目跟往年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是话少了,情绪不多了,气力也像是整日被抽干着,神采飞扬的那个人,终于还是不见了。他灌下酒去,浅浅地烧着喉咙,胃里还是凉的。

女声唱罢,尾奏将末,鼓点轻轻,傅锐把林询从椅上捞起来,酒意爬上脸了,两颊泛红。“走走,去唱首《何日君再来》,你去顶了杜川的位置。我们煽情点,最好把那傻子唱哭了,再诈个免单。”

“哪个版本?”林询笑笑,像又回到高二暑假那会,学校补课他逃课,翻过围墙,飞奔过街道,大汗淋漓地冲进雾川,傅锐笑着呛他真慢就等你一个了,他甩下背包接过他手里的鼓棒,像接过一捧光辉灿烂的晨风。大三的时候,那整条街都被推平重新规划,雾川这个招牌摘下了便没再能挂上。

两年前,傅锐在大街小巷里摸着了小度川,那装修腔调跟那会儿的雾川真是如出一辙,连老板也是一样扎着小辫。原以为无可替代的,都是可以替代的。

他便和林询在这里安营扎寨,常来吃吃喝喝。跟老板杜川混熟了,就开始骗吃骗喝。

“我的版本。”

傅锐撩开帘,流转的深蓝浅红笼上他的脸,染得他含笑的眼睛也是一片红。

第06章

可事实是,他们赖在那小台上唱了一首又一首。

爱情使人盲目,杜川便栽得头破血流。杜川一米九的个子,听得泪流满面,一把揽过要下台的傅锐,把他按在高脚凳上,抱起吉他又开始弹《但愿人长久》的前奏。一首缠绵悱恻的曲子,配着傅锐带酒气的低唱和林询利落的鼓点,成了鱼死网破的惨烈。

闹了近一小时,傅锐怕用力过猛,把杜川刺激到抹脖自杀,便和林询把他架到小隔间里一块漫天瞎聊。林询许久没活动,敲得他手腕酸,捧着杯柠檬水看傅锐和杜川红着眼吼干杯干杯。两人凑在打火机上点燃两只烟,桌上竖的禁烟标识一早落到桌脚边。

林询接过傅锐递过来的打火机,把自己指间夹的那支也点着了。他手还有些抖,火光晃着,看着火热,摸着也不烫,反倒畏畏缩缩地去碰,是真要烫着。

在陆原面前,他不大点起烟。如果是为做榜样,他也不差这一个恶习,如果是怕说教,他也不在意他的说教。具体为什么,他也说不清。

杜川说起他旁观的深夜里的故事。白日里人大多还穿着那层皮,夜里却大多卸下来,仿佛入了夜,便有了隐蔽的躯壳,什么话都能说,什么泪都能流。摔酒杯的也有,痛骂尖叫的也有,但大多是自顾自地哀伤着,在灰暗灯光下犹自落泪了。温馨的恋爱,暧昧的吻,在这里也发生,但是快乐的浪漫的,叙述起来,在那些悲哀的面目之前,总显得色彩不足。

杜川挑拣着离奇曲折的说,傅锐用前男友们的故事交换。林询没什么可交换的,就只静静听着,偶尔说上几句,便这样到十一点才散。

街上店面全挂了锁,一溜紧闭的门,只路灯惨白亮着。傅锐蹲在人行道上抱着树大吐特吐,林询递上瓶矿泉水,他咕噜噜漱了口,余下的全一股脑浇在脸上,算是能睁开眼看见张不重影的脸了。

“阿询啊,我怎么就三十了,我要变小老头了。”傅锐怔怔着,听了一晚上恨时光如梭造化弄人的例子,便开始伤春悲秋。

“别瞎想,你风华正茂。”林询抖开一张纸巾丢在他脸上。

“是了是了,我魅力无边。哪像你呢,心如枯木。”傅锐胡乱擦了一把,他顿了顿忽然换了个八百里开外的话题,“秀江那边要建大坝了,就是安池那边的秀江。”

“我知道。”林询答道。

“你知道?”傅锐扭头看林询,胸口也湿透了,狼狈像只落水狗。

“你刚说的。”林询说。

“哦。那西桥镇也在搬迁范围里,你知道吗?”傅锐轻声道,只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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