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摸出钥匙给我。
从她口袋里拿出来的钥匙还残存着她的温度,但暴露在空气中,很快就冷却了。我想起大妈说她常来的事情。
我问她:“我出国的时候,你是不是来过我家?”
她说:“是。”
我问她:“你趁着我不在家,来干什么?你为什么来?”
她却不答我的话,只说着:“我只有这一把备用钥匙,已经还给你了……”
“我问你为什么来?”我提高音量。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焦躁,而她却好像越来越平静的样子,越来越回归到那淡然的她,或许更加冷静,或许更封闭。
“我担心含羞草没有人照顾。”
我说:“下次我会找一个可靠的人照料的。”
“是吗,那就好……”她的话里忽然找不到任何的情绪,就像藏起来了一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毫无起伏的话却让我心酸楚。
我是知道的,一般人心潮起伏,语气就会起伏。而她却相反。
忽然平静的江以蓝就是忽然失落的江以蓝,我知道。
但我却不能让这心酸变成我的借口,我看向她,嘴边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残忍:“这么舍不得的话,要不我将它还给你?”
“……”她再次沉默了。
而什么都不说,目光也是有重量的,她眼神里的忧伤令我心乱不堪。
没有准备的重逢,尴尬混乱却至始至终的在意,或许我不该称之为没有准备,本可以在楼上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我,却依旧追了下来。
我也沉默了,她没有回答我,我也不忍心再次追问,不忍心再次伤害她。
良久之后,我开口:“外面很冷,你快回家吧。”
已经不是以前了,不像以前争吵后,只要还能够坐在一起、还能够说话,最后总能结束这漫长让人窒息的一切。
我无法跟她含糊地不痛不痒地聊现在,更不会具体又执着地追问她跟秦越怎么样,而要我装作像一个已经离开她生活的旁观智者一样,问她是否因为受伤过,微笑着做出建议,问她新的开始好吗,抱歉这真的做不到。
我没有整理掉这段感情,我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我们静置的感情就像被放在水里的棉花,它好像没有膨胀,似乎有点回缩,但实际上它已重得不像话,重到我再也提不起它。
而这一切,在她那里又是怎样的呢?我不知道,她只回了我一个字。
“好。”
她同意了我的提议,将我屋里的含羞草领走了。
我关上门,心想我自己这样算不算是自作自受,含羞草还了之后,锅碗瓢盆也要还,这几年手上和她有关的东西一下子都要还,而想一想,我最想要还回去的是我对她抱有的感情,但结论却是暂时还不回去。
我嘲笑自己,人家都能接受你要还东西的提议,你却还不回去最该还的,这是什么鬼。听到她对我提议的同意时,我真的有跳进自己陷阱的感觉,我感到胸腔里那团折磨我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减少,爱情这个死结越打越紧,我感觉自己落入了圈套。
可是又能怎样呢,我恼归恼也只能交给时间,我觉得自己伤得够彻底,伤得可以冷酷无情,但实际不是的,我甚至不敢目送她的离开,即便这颗心已然奄奄一息,我也还是会泛起不可避免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又这么晚了……睡觉睡觉~
第96章chapter96采访
习惯是很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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