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便见慕永钺穿着一件乌黑的雀羽大氅,埋着头在雕栏边低头看他。他见了枕春,伸出一只手来晃了晃:“明贵妃,大喜啊。”
枕春即见他,便蹙起眉头来:“并肩王还未入席吗?”
慕永钺半伏在栏杆之上,笑得颇有深意:“本王是个食色性也之人,不见美人,入席也是吃不下的。”
枕春嘴角扯了扯,拾级而上,走近慕永钺来。她一览四下的雪白寂静的景色,捻动耳垂珠宝,似有些埋怨:“王爷不曾与我说过,我二哥哥竟要冒如此大的危险。”
“富贵险中求。”慕永钺倦怠伸了个懒腰,轻哂低道,“此事也非你二哥一人之举。你二哥率领区区一万二千人,何以大破老镇北将军的一万七千人?那老将军是个老狐狸,论起排兵布阵,本王也要自叹不如的。”
枕春正视慕永钺。
“是本王的援,嵇先生的计,与你二哥为你的那份儿心。”他淡道,“本王若是你,来则安之,定然不会后怕。此时此刻,当坐稳贵妃的椅子,将天子攥在手心里头。如此,你父兄位高权重,才能安全无虞。”
枕春知他说的在理,有些沉默。
慕永钺却笑起来:“明贵妃桃李之年,是青春貌美。有何想不明白的,可需要本王替你开解开解?”
“并肩王如今年纪不小了,皇子们还要称您一声九伯公。也是祖父辈分的人了,没个正经。您趁早得个世子,也省得他日大难,覆巢之下无完卵。”枕春嘲道。
慕永钺丝毫不生气,揣着手望着阴霾的天暮:“本王正当盛年,若要生儿子的,一夜能生七个。明贵妃莫要不信……便是鱼姬也如此说的……皇帝赐来的新罗婢……”
枕春不理慕永钺的嘴碎念叨,埋头搭着苏白的手,便要走。
“慢着,慢着。”慕永钺唤道。
枕春偏过头来:“何事?”
慕永钺道:“嵇先生托本王问你,红豆糯米麻薯可还合口味。若是好吃的,他自托人再送进来。”
“……”枕春瞳孔骤然缩拢,想起甚么事情,“那日在泰安锦林,送腰带的婢女禅心是虚无先生的人?”
“唔。”慕永钺颔首,“一个鳏夫,总要有个伺候起居的女人。那个叫禅心的,是本王亲自挑选的。她模样好,话多且密,再好不过了。”
“那婢女才十四五岁!”枕春急道。
“嵇先生也如此说。”慕永钺颔首,颇是悠然,“故而他亲自取名禅心,叫做清净寂定,无欲无念。”他忽而勾了勾嘴角,“禅心是本王在伢人手上买的,花了三两银子。你瞧着她,可觉得眼熟?”
枕春不解,蹙眉问道:“并肩王此话何意。”
并肩王骨节分明的食指按在他略显得有些凉薄的嘴唇上,低声道:“明妃娘娘你听,福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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