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常年阴暗不见光，气闷浑浊，气味十分难闻。</p>

空气中分明还有浓浓的血腥气。</p>

头脸皆被蒙住，双目不能视物，又被禁军侍卫抬着进天牢，无疑是莫大的羞辱。</p>

几年前决意成为吐蕃国师男宠的那一刻，齐王世子便已抛开了所有的骄傲。此时的羞辱，未曾对麻木的他造成实质的伤害。</p>

他此时甚至感觉不到愤怒或是必死的绝望悲凉，胸膛中只剩一片麻木的冰冷。</p>

他根本不在乎生死。</p>

不能报杀父之仇，不能报夺爱之恨，母亲死了，妹妹死了，身边所有的人都死了。他一个人活着又有何意义？</p>

死便死了吧！</p>

只是，便是死，也得拖上萧诩一起。他命丧九泉，萧诩也别想独活于世……</p>

齐王世子的目中闪过一丝阴毒狠厉。不知想到什么，又冷冷地勾起嘴角。</p>

嘭！</p>

他被重重地扔在地上。</p>

后背砸在坚实的地面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p>

齐王世子咬紧牙关，将痛呼声和着口中的血腥味一起咽下。哪怕是到了这等地步，他也绝不容自己卑躬屈膝狼狈求饶。</p>

一路抬着他过来的禁军侍卫退出天牢外。</p>

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在齐王世子耳边响起：“世子，这里曾是乐阳郡主住过的地方。你暂住在此，说不定乐阳郡主还会在夜半时分来找你一叙兄妹情意。”</p>

是穆韬！</p>

穆韬是萧诩的亲兵统领，一直形影不离地跟在萧诩身后。齐王世子和萧诩一起长大，对穆韬的声音再熟悉不过。</p>

此时，穆韬的声音里满是讥讽和奚落。</p>

齐王世子热血上涌，满目怒火。</p>

只可惜，蒙在他头脸上的头套未被取下，便是想瞪也瞪不到。张口对骂，有实在有失他的身份和骄傲。</p>

除了萧诩和顾莞宁，这宫中根本无人值得他张口。</p>

齐王世子用力地深呼吸，呼出胸口的浊气。</p>

穆韬似是窥出了齐王世子的心思，冷笑一声，不再多言，起身离去。</p>

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中。</p>

黑夜一般的死寂安静。</p>

可是，这里绝不止他一个人。</p>

他的鼻间嗅到浓浓的血腥味和臭气，还有一丝似有似无的特殊气息。</p>

这个味道算不得好闻，莫名地让人心中发冷。</p>

他闻过几年之久，自不会陌生。便是臭气血腥气再重，也遮不住这个熟悉的气息。</p>

吐蕃国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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