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他叹了一口气，心里突然柔得要滴出水来。</p>

知道了他是什么人，还这样肆无忌惮地说话行事。</p>

心里，却隐隐有点喜悦。</p>

小姑娘，不怕他呢！</p>

窗棂上再次传来三长一短有规律的敲窗声。</p>

真地不是时候！</p>

齐懋生黯然：“我得走了！”</p>

顾夕颜躇踌着。</p>

他马上就要走了，这个时候还斗什么气啊！好好地说声再见吧！</p>

可是刚才自己一副急着和他划清界线的模样，现在又轻言慢语的和他道别，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象个孩子似的幼稚呢！</p>

顾夕颜言又止。</p>

齐懋生看见顾夕颜嘟着嘴好象负气似地站在那里。眼里满满地盛着委屈。他心底不由又软了几份，想伸手去摸摸顾夕颜的鬓角。安抚她一下。可转瞬间又想到自己的决定，硬生生地把要去抚摸安慰顾夕颜地手紧握成了一个拳头收了回来。</p>

有值得自己信赖的人看着她，应该会没事地。</p>

他释怀地笑道：“听话。别乱闹了，我都是为你好！不管怎样，战争都无可避免了。左小羽也好，毓之也好，甚至是我……迟迟早早都会上战场的。刀枪无眼，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你嫁到蒋家去，如果我们战败了。熙照王朝蒋氏依旧是功勋世家，再什么潦倒，也不会少了你的吃穿用度；如果我们战胜了，我自然会保你安然无恙……”</p>

在齐懋生说话期间，三长一短地敲窗声又响了一遍。齐懋生加快了语速，“你放心，我知道你姐姐和米霁关系非同一般，我会通过他向你姐姐进言的，不会让你觉得为难的……”</p>

外面的人已等不耐厌，沉声喊了一声“国公爷”。</p>

齐懋生最后望了顾夕颜一眼，推开了窗棂。</p>

顾夕颜头脑里一片混乱，只知道齐懋生这一走，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p>

她猛地冲了过去。拉住了齐懋生的衣角，嘴角微翕，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搅，又是心痛。又是心酸……</p>

齐懋生低声轻语：“怎么了？”说不出的醇厚撩人。</p>

顾夕颜心中酥麻。抬头望着齐懋生，目光缠绵。良久无语。</p>

齐懋生只觉得心中一。</p>

真的不是时候……</p>

他迟疑了一下，慢慢地握住了顾夕颜拉着他衣角地手，轻轻地却带着绝然的气势把自己的衣角抽出来。</p>

顾夕颜随着手中衣角的滑落蓦地醒了过来。</p>

这个时候，自己的不舍多可笑啊！</p>

她慢慢地放开衣角，眼中泪光闪烁。</p>

带她走！带她走！</p>

可齐懋生不敢开口说话。</p>

前途茫茫，生死未卜……齐懋生忍住如梗在喉地千言万语，化只成了一声低喃的“听话”。</p>

这话如惊雷似地让顾夕颜猛然一惊。</p>

这是什么时候，怎么把正事给忘记了。</p>

她急急地道：“齐懋生，齐毓之在威武镖局落脚，还有一帮高手跟着他……”语气急切的象是有什么让人害怕的东西在后面追赶似的。</p>

“嘘！”齐懋生轻嘘，眉目微睨，笑容飞扬中带着盅惑，“我知道，我知道，你别管这些事了。以后好好地过自己的子……”</p>

顾夕颜已是泪眼婆娑。</p>

既然要我好好的过自己的子，就不要摆出这样一副暖昧不明的姿态来。</p>

最让人不甘地是，好象根本就是襄女有梦庄王无……</p>

顾夕颜恼羞成怒：“齐懋生，你这混蛋……”</p>

这小丫头，又发脾气了！</p>

齐懋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唏嘘。</p>

夕颜，是但心他吧！</p>

蒋杏林幼受庭训，蒋老侯爷又一向是个怜花惜玉的人，她嫁过去了有自己的人看着、帮着，就随便她去闹吧！</p>

如果还有再见面的一天……齐懋生怅然地叹一口气，推开窗轻轻一跃，跳出了窗台，有些落寞地朝顾夕颜挥了挥手。</p>

几道影如鬼魅般地跳跃着消失在漫天的雨氲中。</p>

这混蛋，我还没有问他是怎么脱险地，我还没有把私章还给他呢……</p>

顾夕颜只觉得浑发软，缓缓地坐在了地上，银红色地软鞋象血渍似的散落在青石地砖上，鲜红地刺目。</p>

口隐隐的疼。</p>

顾夕颜不由抓住衣襟嘤嘤地低声抽泣着，嘴里喃喃低语：“齐懋生，你这混蛋……你这混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