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颜看见方少芹好奇地望了一下她的粥，笑道：“这是牛蛋花粥，味道不错，我让红玉也给你添一碗吧！”</p>

方少芹觉得这东西有点奇怪，但顾夕颜地邀请她，她又存了结交之心而来。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就很顺从地点了点头。</p>

红玉的脸色就有点异样。但还是低头顺目地给方少芹端了一碗上来。</p>

方少芹望着碗煮在粥里的，就有些犹豫着。</p>

顾夕颜却已津津有味地吃了好几调羹。</p>

方少芹眼中就闪过视死如归般的绝然。就着调羹吃了一小口。</p>

米粒软糯，回味韵长，颇有点口齿留香之感。</p>

方少芹精神一振。</p>

也不象自己想象的那么难吃或者是口吻怪异。</p>

她就拿起调羹又舀了一口。</p>

嗯，味道真的不错！</p>

早上五点钟就起来往齐府赶，到现在都快八点钟了，方少芹实在是饿了，就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起来。</p>

顾夕颜见方少芹两眼好奇地打是着梨园的一切，本来准备小小地调侃她一下的，没想到竟然找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喜欢吃粤式粥的人。</p>

她一下子高兴起来。烈地邀请她：“以后如果一早来给祖母请安没吃早饭，就到我这里来吃早餐吧！”她笑道，“这家里难得找到一个和我有一样口味的人！”</p>

方少芹就有些意外：“二叔父不喜欢吗？”</p>

“嗯，”顾夕颜不以为意地道：“他说看上去乱七八糟的，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吃。”</p>

轻调的口吻，甚至带着一点点地俏皮，象个做坏事得逞了的小孩子似的。</p>

不知为什么，方少芹心里就有一点点的酸楚，眼中好象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了似的。</p>

她掩饰似的低下了头。仔细地吃着粥。</p>

屋外的雨滴滴答答地落下来。乍一听，好象杂乱无章，可静下心来，却给清楚地感受时急时聚的节奏，甚至能感受到雨珠无拘无束的那欢快地雀跃。</p>

好象回到了梁地的参军府，在这静静的雨天，自己和哥哥拿着大盆小罐到屋檐下接雨，把家里弄得湿漉漉的。被罚站在墙角。被温柔的母亲用软糯的声音低低地训斥他们……</p>

方少芹就有片刻的怅然。</p>

如今，再回首。怕已是百年……</p>

心神俱凝之时，她就听到屋外好象有男子声音。</p>

方少芹不由一惊，就伸长了脖子支起了耳朵。</p>

顾夕颜见状，道：“什么了？”</p>

这深宅内院的，有男子的响声，方少芹就猜测道：“怕是二叔父回来了。”</p>

顾夕颜也是一怔，忙吩咐边地墨菊：“你去看看！”</p>

墨菊应声而去，但又很折了回来，笑道：“是四平。”</p>

“四平？”顾夕颜诧惊地道，“他来干什么？可是爷有什么着急地事要吩咐？”</p>

墨菊就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事，说是下了雨，怕夫人淋着了，特差他来看看，看夫人回来了没有。”</p>

方少芹闻言，笑容就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生硬。</p>

吃过早饭，雨越下越大。</p>

方少芹望窗外磅礴大雨，感觉着屋内玻璃灯盏照在梨花木家具上发出的温暖气息，婢女进来出出时带着的勃勃生气，墙角绿色盆栽彰显的鲜活，一切都让人感觉到舒服愉悦。</p>

而花生胡同，总是冷冷清清的……自己再多的微笑，也无法抵卸那些锢在了空气里冷漠生疏。</p>

突然间，她就生出自觉形秽的手足无措起来，就好象一个块冰，突然掉进了清香芬芳的茶里，破坏了它安静详和……</p>

方少芹站起来，准备要告辞。</p>

顾夕颜也站起来，她还掂记着刚刚搬过来的红鸾。也不知道她习惯不习惯晓月地环境！</p>

“少芹，去我屋里坐坐吧！我还要去看看红鸾，你要是觉得无聊了，炕尾上还有我平时看的闲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