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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萧成身后的,是个身材纤细的妇人,皮肤白净,瘦弱清丽,一身湖色裹银白的褙子,让她有种雨打海棠楚楚动人之姿。.</p>
沈穆清心里一沉。</p>
这个女人不用介绍,肯定是茶秀了。算一算,她应该有四十几岁快五十岁了吧,看上去却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又是这样一副可怜样,是男人都会生出怜惜之心来……</p>
她不由暗叹一气。</p>
大太太吃亏就吃在太刚强了……有时候,女人太刚强了未必是件好事,特别是在男人面前!</p>
萧成见沈穆清一出来就毫不避讳地打量自己的母亲,颇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该怎样介绍自己的母亲才好……母亲在扬州以萧太太的名义生活了几十年,可她又不是萧家名正言顺的太太……他怕自己说错话,让本已为父亲举动伤心不已的母亲再添痛楚。</p>
萧成不做声,沈穆清做为主人却不能不做声。</p>
她笑望着茶秀道:“这位是……”</p>
沈穆清的话音还没有落,她就看见茶秀怯怯地拉了拉萧成的衣袖。</p>
萧成望着母亲白嫩纤细的手,犹豫片刻,道:“这是我娘。”</p>
称茶秀为娘……看样子在扬州过着萧太太的生活啊!</p>
沈穆清不动声色,笑道:“不知姨娘怎样称呼?”</p>
茶秀立刻泪盈于睫地望着萧成。</p>
萧成脸色微变,道:“我娘一直跟爹生活在扬州,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该怎么和奶奶说话,还请奶奶不要见怪!她老人家娘家姓陆。”</p>
“陆姨娘!”沈穆清笑着打了一声招呼,“请坐!”说着,坐在了花厅的首座上。</p>
萧成就低声地对母亲道:“娘,您赶了几天路,坐下来歇会吧!七奶奶是个和善的人……”</p>
茶香握着儿子的手,弱弱地看了沈穆清一眼,低声回道:“我不坐,我坐不下去。萧山现在还不知道在受什么累,我哪里坐得下去……”说着,眼角就落下几滴泪水来。</p>
萧成有些歉意地望着沈穆清:“我娘胆小……又担心弟弟的事……”</p>
胆小的人能带着孩子千里迢迢去见大太太如果大太太不说,沈穆清看她这样子还可能相信,可听了大太太的话后,她很是怀疑。</p>
沈穆清很理解的样子:“毕竟是出了人命案,大老爷生气,也是情有可原。”</p>
萧成苦笑:“我也知道……”</p>
“我家萧山是除暴安良……”茶秀突然从萧成侧身探出头来,“满扬州城都知道那个衙内是个吃喝嫖赌样样来的浪荡子,我们家萧山是为民除害。”</p>
你以为你是谁啊?还为民除害?</p>
沈穆清心里不以为然。</p>
萧成估计也觉得母亲的话有些不妥,忙轻声阻止:“娘,这件事等我们见到了爹再说。”</p>
茶秀不再吭声,脸上却露出愤愤然的表情。</p>
沈穆清很是意外。</p>
她没有想到茶秀会做出这种带着孩子气的举动……</p>
还好萧诏很快来了。</p>
“老爷!”茶秀一见到萧诏就泪眼朦胧地扑了过去,“萧山可是你最心疼的儿子,他被关在牢里,全指望着您呢?您要是不救他,他只有死路一条啊……”说着,伏在萧诏胸前大哭起来。</p>
萧诏非常尴尬地望了沈穆清一眼,推开了怀里哭得泪如雨下的人:“有什么话好好的说,哭哭啼啼地成什么样子。”</p>
茶秀听了,抽泣着,颤颤巍巍地站直了身子,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很招人怜。</p>
沈穆清睁大了眼睛茶秀这样子,真的很柔弱……就像易碎的瓷器,易凋的花般让人不自觉间变得小心翼翼起来。</p>
她正在那里好奇的打量,就听见萧诏咳了几声。</p>
沈穆清明白过来萧诏这是让自己回避!</p>
她忙笑盈盈地向萧诏屈膝行礼,和明霞等人退了下去,还没有下台阶,就听见萧诏有些气极败坏地质问:“你怎么跟到京都来了?萧成,你娘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你娘身体不好,经不起这样的颠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