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只当她是个孩子,任性了些,骄傲了些。
现在……
龚嬷嬷心头一颤。
她还真看不清这个被她一手带大的孩子。
要不是琴琬一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还以为琴琬被调包了。
她一直都认为在所有人当中,她是最了解琴琬的,甚至比白芷水还了解琴琬,她虽然不能左右琴琬的想法,可只要琴琬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她的话,琴琬多少能听进去一些。
可是现在……
她虽然没感觉到琴琬对她的疏离与不信任,却察觉到了琴琬在看向她时的那种揶揄!
这才是让她最害怕的。
这种意味不明,似有所指的态度,让她惴惴不安。
她一直都是忠心于琴琬的,虽然,也曾借着琴琬的威压为自己谋取了不少福利,可她自认为自己是琴琬的奶娘,是她身边的老人,这些福利是她应得的,琴琬知道后,也不是没有说她什么吗?
只是现在,她有些不确切了。
琴琬的态度太过无所谓,这反倒让她不踏实了。
琴琬的手段,她见识过了,要是琴琬秋后算账,那她不是……
“嬷嬷。”冷峻的声音唤回了龚嬷嬷的思绪。
“小姐。”
“事情可办妥了?”琴琬挑眉,人小鬼大的模样,有些让人好笑,只是她脸上的神情太过严肃,让人想笑又不敢笑。
“小姐,事情都办妥了,”龚嬷嬷边说边从袖兜里掏出两张纸,毕恭毕敬地递到琴琬面前,“这是老奴花了很多功夫从李学士手里弄来的,不过,李学士说,不一定就是这些。”
“无妨。”琴琬并不在意龚嬷嬷模棱两可的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试题应该与前世一样,她不过是让龚嬷嬷走走过场,掩人耳目而已。
“可是小姐……”龚嬷嬷欲言又止地看着琴琬,终是硬着头皮说道,“这事要是被夫人知道了……”
“娘会很欣慰,毕竟,本县主也知道上进了。”
龚嬷嬷心里一凛!
这是琴琬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本县主”,是对她的一种警告!
龚嬷嬷深吸了一口气,脑袋埋得更低了。
“这事,没有别人知道吧?”琴琬还是担心地问了一句,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小姐请放心,这事是老奴让牛二去做的,牛二是老奴住的那条街上的一个小乞丐,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的。”
言下之意,就是查也查不到她们头上了。
琴琬似乎很有兴趣,追问了一句,“一个小乞丐,也能进李学士的府邸?”
龚嬷嬷面色尬尴了一下,说道:“牛二是在‘醉清风’里找到李学士的。”
琴琬了然地点头。
这种场合倒是很适合两人见面,烟花之地嘛,只要有银子就能去,不然,以牛二的身份,他是无论如何也见不着李学士的。
将两张纸收好,琴琬警告道:“嬷嬷,这事就我们几个知道,要是传了出去……”
“小姐放心,”龚嬷嬷忙保证道,“您什么事也没交代,老奴更是什么都没有做。”
琴琬满意点头,挥手,让龚嬷嬷退下。
“小姐……”荔枝迟疑地看着琴琬。
琴琬却不以为意地说道:“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奶娘,我是喝着她的奶、水长大的,我给过她机会了,珍不珍惜,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
抬眸,看着微微晃动的门帘,琴琬神色复杂。
琴琬是急性子,即使她在设局,也是主动出击的那个,当晚,她就带着那两张纸到了琴东山的书房。
因为那十万两银子的事,琴东山与白芷水一直在冷战,这倒便宜了纪氏,这几个月她挺着大肚子,琴东山也一直在她的院子里,一来,最近这段时日发生了很多事,他们要好好谋划,二来,纪氏如今还有大用处,琴东山不会现在放弃她。
“娇娇?”琴东山诧异地看着琴琬。
“爹。”琴琬笑眯眯地走了进去,习惯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琴东山的书房只有她与琴明轩可以进,琴睿焯是不想进,琴明月是偷偷地进。
一想到这里,琴琬就不禁好笑。
四个孩子,两对兄妹,完全不同的待遇。
“娇娇可是有事?是你娘让你来的?”琴东山一脸希翼地看着琴琬。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想与白芷水和好。
琴琬噘着小嘴,摇头,“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娘的脾气上来了,就是外祖父也拉不住,娇娇看,你还得在书房多待几日。”
琴东山一脸郁闷,也不顾忌琴琬,自顾自地说道:“你娘啊,就这脾气,这些年,爹能让就让着了,可是她……哎……”
悠长的叹息,道不尽的委屈。
琴琬无辜地眨眼。
琴东山继续唱戏,“你和你大哥也知道,你娘啊,这辈子就输在她的脾气上,这些年对你和你大哥不闻不问,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你大哥是相府的未来,爹也想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可你娘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就让焯哥儿这么荒废着。眼瞅着都快十岁了,才跟着你到了皇学,字没学几个,又送到你舅舅身边。”
琴东山边说边瞅了琴琬一眼,见她听得认真,才又道:“当然,你那个两个舅舅也是真心疼爱焯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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