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迎着煦煦春风,几个起落消失于草野之间。
怀帝薨,沿用“怀”为谥号,不取它意,只取“怀而念之”之意。懿亲王萧衍,登基为帝,力排众议,不改年号。
太初七年,宫中惊闻皇陵被启,当即派宫之善率人紧急赶往。到了皇陵,只见石像生依旧,而神道侍卫满地,尽处,一白衣人正往墓里搬些一卷一卷的东西。
宫之善带来的侍卫欲举步向前,被宫之善手一伸横挡了。他定睛看着前方白衣,长叹一声,对随行的侍卫无奈说道:“你等先等等,我先去瞧瞧。”
宫之善行了几步,远远便朝他喊道:“容若,你这是做什么?”
白衣人闻言将所有动作皆停住了,他缓缓转过身,笑道:“甚是想他,带些画卷来看看他。”
“你可知,陵寝一旦开启,先帝······”
宫之善还未说完,李容若便冷声打断:“我不知道,我亦不管,我只知晓······”他的语声柔了柔,“我想见见他。”
“容若,你······”宫之善知他不听劝,快步跑到他身前。他一靠近,便被惊掉了舌头。“你······你的发······”
李容若顺着他惊诧的目光看向垂在身前的一缕发,笑道:“不碍事,他会认得我的。”
宫之善心中发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试图将那种如鲠在喉的哽咽吞回肚子里。毕竟是铮铮将军,这心绪眨眼间便整理好了,只是稍显勉强罢了。“容若,你······他······他正等你呢。”
“我知晓。”他微微笑着,似是对相见一事满心期待,连眼眸都飘出闪亮的光来。他环视一圈身旁成堆的画卷,道:“我把我所有等他的日子皆带去予他看,好让他知道,他不孤单,有我陪着他;他不需要自责,他没有将我独自留下,因为他在风中雨中陪着我,他说话是算话的。”
他转身看向被破坏的墓门,又往墓里浅出搬画卷。
“别搬了,陛下······”话隐忍着说到一半,身后又一白衣人闯进来。
来人风风火火,冲到李容若面前便一把抓起他衣领,朝他怒吼道:“你在做什么?若不是小馒头不懂事态严重说漏嘴,你便等着后悔吧。”来人看他不理会他的怒气,一掌拍到他脸上。趁着他顶着一个红红的五指印发愣之际,长舒一口气,不忍地缓了语气,道:“师父告诉我说,那年你为救萧煜心口中箭,沈青涟为救你性命,用药与母子蛊“衔魄”将你与萧煜连在一起,一生双生,一死双死。如今你还活着,难道萧煜还能死去不成?这臭小子,究竟在等什么,狠心让你遭受这般折磨。若让我再见到他,我定然将他脑袋割下,为你报仇。”他恨恨咬牙,正欲再将剩下的滔天大火喷薄而出,见李容若将信将疑既惊喜又忐忑的心情写在大睁的双眸里,便不再说话。
周遭一度寂静如夜。
李容若凄然一笑,道:“何必再来诓我?师兄,我会死的。”
宫之善朝后扫一眼,走到他身前。风吹过他的墨发,却令李容若觉得饱含沧桑,更有一种老者对世事的慰藉意态。只听他说道:“陛下一直在等你,等你原谅他愿意去见他。”
他不忍去看李容若似要将晕厥的神情,续道:“陛下说,若是他去见你,而你不愿见他,又是你受苦,他不愿。从前你的认知里是他萧家夺了你的江山,你苦;后来你知晓身世,却陷入亲手杀弟的噩梦里,你苦。所有一切,他皆有份。他等了你几近一年方去收安朱,是已然打定你不愿见他了,他便‘一死了之’永远躲着你就是了。”
陛下又说,他绝对不会留下你一人于人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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