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么压着我睡吗?”
夏随锦盯住身上的虞芳,见他清傲高洁的面颊不变,清透的眼神却逐渐渗出一丝荡漾的笑意,立即知道他心里是欢喜的,鬼使神差地将胳膊搭上了他的腰。
这时候,虞芳说:“你抱我太紧,我喘不过气。我要压着你睡,这样,你就不能抱我了。”
夏随锦咧嘴笑:
“好呀!不过,你得小心别被我踹下床。”
虞芳的睡姿很好,夏随锦依然不敢睡,扭头看到倒挂在桂树上的尸体,那双青白眼正直直地望进来,不知为何,夏随锦心中生出一种古怪的错觉,好像身处一盘无形的棋局中,一举一动皆在他人的掌控下。
无论他做什么,那个人都知道,甚至他将要做什么,那个人也知道。
他实在讨厌极了这种感觉,脑中千头万绪理不清楚。他开始觉得脑袋突突的跳,头疼得没有丝毫睡意,可嗅着虞芳身上淡淡的梅香,不知不觉间竟有了困意。
再次清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夏随锦穿靴下床,推开门,正对窗的桂树上几条倒挂的人尸跟晒干的腊肠一样在风中吹来荡去,圆瞪的双目鬼气森森。
艳阳下,虞芳背对着桂树,身上只穿了件薄衫,正蹲在池水旁搓洗灰扑扑的白衣,脸上又戴上了银面,但从绷紧的嘴唇看出,他的心情不太好。
夏随锦啃着面饼走过去,问:“能洗干净吗?”
虞芳闷闷地答:“不能。”
“这衣服洗了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要不要我借你一件衣服穿?”
“……才不要”
夏随锦自讨没趣,转头看桂树上的人尸,道:“我胆子不小,这尸体吓不跑我。阿芳,你去找个盆,添满水,咱们把祠堂擦一擦吧。”
沈家堡的祠堂很大,夏随锦所谓的“擦祠堂”,其实是将所有落灰的牌位擦一遍。
夏随锦擦得很细致,先是湿抹布擦灰,然后是干抹布擦水痕。当擦到角落那两块牌位时,他的手无意间抖了一下,强自镇定掀开了红布,转动灵动的双眸,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地记住排位上的名字:
沈白露
再掀开另一块,名有:沈玲珑。
心里唏嘘,若没有记错,这位沈玲珑正是沈堡主的长千金,父皇说要许配给他的那位姑娘。
夏随锦脸上仍是严肃的模样,这时候铜炉里的香燃尽了,他又点燃三炷香,正要插进铜炉里,哪料手滑,竟失手打翻了铜炉。
铜炉“骨碌碌”滚下了木案,又滚进了木案底下。
夏随锦无奈地叹气,半蹲在地上,将手伸进木案底下,摸索寻找着铜炉,忽地,他的手停住,似是摸到了一个凉冰、细长的“棍子”一般的东西,还有些软。
“……咦?”
他疑惑着还要再摸,哪料那东西竟像是活的,摸了一下,第二下时游蛇一般溜走了。夏随锦下意识伸长手臂想抓住“它”,却抓住一个圆溜溜的表面刻有纹路的器皿。
正是滚进去的铜炉
只是这铜炉不是找到的,像是它自己滚进手里的。
夏随锦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扭头看祠堂外打坐运功的虞芳,大声道:
“虞美人!我擦完了,但还没清扫完,估计明儿也弄不完,你快来帮帮我吧。咱俩一起干活儿,后天就弄完啦。”
虞芳缓缓睁开眼睛,道:“你为什么非要打扫祠堂?你不是赶时间去薛家堡吗?”
夏随锦拍了拍衣上的尘土,道:“不急不急。我想着借宿一宿,打扫祠堂作为酬谢。对了,我看沈家堡有个湖,湖里可能有鱼,晚上咱们烤鱼怎么样?”
虞芳道:“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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