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什么时候死啊?我得心里有个数儿。”
他醉醺醺地单手托腮,凝视着宴熙额上的猎艳珠,忽地缓缓说:
“别我酒醒了,你就没了。”
沉妆已无用处了
夏随锦问流霜:“这血可以么?”
捣药盅旁放置有一枚瓷瓶,里面装着法阵中沉妆的血,那时候沉妆还具有圣子血脉。
他问得小心翼翼,双目灼灼地看着流霜的嘴唇,生怕她吐出一个“不”字。
流霜将瓷瓶中的血倒入药汁,仿佛等待了许久,她轻轻点了点下巴,说:
“可以用。”
夏随锦如蒙大赦,额上一层冷汗。
流霜又道:“我翻遍了典籍,隐约明白猎艳珠为何无药可解了。”
流霜近日心力憔悴,面容已不复当初,看上去竟有些苍老。
“猎艳珠是花草,寄生于人体,以血肉精气为食。它无时无刻不释放出火毒,火毒尚可解,猎艳珠却无解。”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怎么会无解?!!”
夏随锦如坠冰窟,死死盯住她面前混浊的药浆。
流霜立即说:“它能解火毒,但不能根除猎艳珠。”
“那下次……”
“仁王爷,其实……”
流霜神情落寞,道:“……火毒一直都存在,我猜宴前辈无时无刻不痛苦,往后会更痛苦。江前辈虽用内力护住了他的心脉,性命暂时无忧,但与其这么煎熬活着,倒不如……”
“——不行!不可以!!”
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
“皇叔还在外寻找。皇叔比我厉害得多,我找不到,他能找到的……”
只要撑到皇叔回来,父皇就有救了。
夏随锦端着汤药去清心楼,还未进门,听见宴熙奄奄无力的声音,说:
“等我痛不欲生时,你能杀了我么?”
夏随锦呆住
宴熙躺在藤椅上,和煦的阳光越过窗户,洒落在他苍白清透的脸颊,微阖的眼皮颤抖着,对身旁半醉半醒的江寒山道:
“我不想锦儿担‘弑父弑君’的罪名。只能劳烦你,你就成全了吧。”
“真到了那时候,我的剑会抖。”
宴熙却笑了,停顿了许久,才很慢很慢地说:
“……唉我很疼,真想解脱。”
……
夏随锦离开清心楼时,江寒山赏了他半坛子酒:
“一醉解千愁。这法子很灵,能求得片刻的解脱。”
他拎着酒坛子找虞芳,说:“陪我喝。”
“走”
“走?走去哪儿?”
虞芳道:“沉水阁。”
如今沉水阁成了囚牢,凡是去过诛神谷的皆困在此处。众武林人士见到夏随锦,都骂骂咧咧:
“卑鄙小人!无耻之徒!”
其余肮脏骂辞不堪入耳
夏随锦心知他已然成了武林公敌,人人杀之而后快。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听他们怎么骂我?”
虞芳道:“薛成璧。”
三字惊醒了他。薛成璧也去过诛神谷,故也被关了进去,毕竟是小玉的相公,不能置之不管,于是隔着一条禁河,他目光寻找薛成璧。
“罢了,还是进去找吧。”
哪料刚踏过石桥,迎面刀枪剑戟嗖嗖飞来,个个儿都是要命的。
“——芳郎救我!!!”
虞芳大吼一声:“薛成璧!”
一株拔天高的榕树传出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