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芳作者:纸扇留白
认真的?”
“你哪儿看出我不认真?”
“好,我就这样同他们说。”
“嗳——等等!”
流霜停住,回头:“还有何事?”
“那个,你……”
夏随锦挠了挠头,莫名觉得心虚,道:“……罢了,我去罢。”
他走到千府山庄的石碑前,放眼望去,只见一群老弱妇孺拖家带口地跪在地上,皆泣不成声。有个五岁的娃娃扒住他的小腿,仰起肉嘟嘟的脸颊,张开小嘴儿“呸”地一声喷出口水。
夏随锦冷着脸,问:“你干嘛?”
娃娃奶声奶气:“娘说你囚禁了爹爹,不让爹爹回家,你是坏人。”
“小东西,喊你娘回家去吧。你爹死了。”
哪料娃娃突然跳起,像小奶狗扑上他的腰,然后呜嗷咬上了他放在身侧的手。
娃娃犹不解气,说:“你爹才死了!”
夏随锦看着手背上流有口水的齿印,不知为何心中烦闷,又听到“你爹才死了”,心慌意乱之余竟生出无名怒火。他低头看了一眼纯真无邪的娃娃,突然单手拎起娃娃的后颈,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些骇人。
不多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童稚尖细的哭叫。众人望过去,只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娃娃坐在地上,脑门上顶了个硕大的齿印,正哇哇大哭:“我说他爹死了,他就咬我。”
胖乎乎的小手指着石碑下的身影
这时夏随锦已匆匆离开,赶往清心楼。他迫切地想看到宴熙,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看到宴熙有说有笑的模样,知他还在,就会很心安。
一路狂奔,直至停在清心楼前,可桂树下不见宴熙。
“明明刚才还在的……”
夏随锦的心慌了
这时候清心楼传出清脆的破碎声,像是瓷器摔到了地上。心中蓦地一抖,下一刻他踹开房门,急惊风似的冲进去,恰看见宴熙扶着椅子半跪在冰凉的青玉石板上,面色煞白,冷汗津津。
“父皇!”
宴熙抓在椅子上的手指根根泛白,道道青筋暴凸,似是忍耐到了极点。但他看到夏随锦冲进来,神色凝滞了一瞬,紧接着挤出一个极难堪地笑容,牙关打着颤说:
“锦,锦儿……”
夏随锦下意识调头去找流霜,可这时候宴熙抽动着双腿想站起来,下一刻却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这一摔,极其狼狈。
宴熙再也不曾站起来,而是咬住下唇,极艰难地说:
“你,杀了我……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
夏随锦竟一时傻住了
他心中的父皇是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威仪而俊美,丰姿灼灼光芒万丈,是站在皇权之巅的天下之主。
可如今瘫在地上,哀怜地祈求他的,又是谁?
……父皇怎会是这种模样?
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觉得这是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
猎艳珠的火毒太痛苦
随后赶来的江寒山虽用内功护住了宴熙的心脉,不会有性命之忧,可宴熙已神智全无,手脚皆在抽动,江寒山一人竟按不住他,只得大喊:
“拿绳索来!”
夏随锦惊醒:“你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他这副模样不捆着难道等他抹脖子自杀?!”
说话间,宴熙的唇边溢出一缕血丝。
夏随锦看得心惊胆战,不愿去拿绳索,斟酌着说:“别捆,打晕就行了。”
宴熙面色扭曲,挥舞着双臂,不停呓语:“杀了我……”
……杀了我
“不!这不可以!”
夏随锦捂住耳朵,只觉得听到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刺进了脑海中,疼得尖锐又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