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姜烁揪了揪衣领上的毛毛,“最起码也得年底才穿。”
同事们被他一带动,七嘴八舌争论起了南北过冬的差异。某个老乡也一脸神往:“等过年就可以回家暖和暖和了,啊我的蓝天白云阳光——”
“过年?天,还有八百年吧。”
“好不容易挨到周五了,别丧气嘛,走走走出去嗨。”另一个同事加入他们的对话,胳膊往姜烁肩膀上一靠,“下班去吃火锅?”
海带。虾饺。涮肉。毛肚。红油。菌汤。
他挣扎了一秒钟:“不行啊,今晚有约了。”
“可以啊你,谈恋爱了?”
“想哪儿去了,回母校转转。”
“又去啊?人家恋家恋妈,姜烁你丫居然恋校……”
虽然很想去吃热腾腾的火锅,虽然更想直接回家床上一趟睡个昏天黑地,但有些人的约还是要赴。
较之勉强有阳光的白天,入夜后的冷意还要翻个倍。姜烁今天没开车来,现在身心俱疲不想挤地铁,在路边等车,把衣领立起来也挡不住风直往脖子里钻。姜烁挫败地想,他现在需要一条暖呼呼的围巾,一顶比起耍帅更注重保暖的帽子,最好呢,还有一个可以相拥取暖的人。
——他也清楚第三个是奢望。
年复一年每到这个时节就格外消沉,连续数周阴雨连绵,寒凉让他整个人打不起劲,身冷心也冷,不知道明天的太阳在哪里。
姜烁确确实实有些想念热带了。
*
乔觉的学校一直有草地音乐节的传统,过去姜烁当然也参加过。现在规模越来越大,凭票入场不说,还得凭学生证购票,绝不多售,家属票数量有限,得微博转发抽奖。乔觉倒是没参与抽奖,钟沛笙把自己的那张给了他,于是姜烁这个毕业好几年的人居然获得了在校生席位。
周五的下班高峰期不出意料又堵车了,姜烁匆匆赶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开幕。乔觉在入口处等着他,围着条纯白的围巾,毛绒绒的,让人非常有想把脸埋进去的冲动。
姜烁很好地克制住了这种冲动,三两步跑过去:“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又堵车。”
乔觉摇摇头,把票递过来。他的脸颊和鼻尖都冻出浅浅的红,看样子等了不短的时间,只是乔觉不会说出来,这样的琐事他从来不说。
好在姜烁自认为看得懂他,变戏法似的掏出热咖啡:“来,赔礼,榛果的哦,你肯定会喜欢。”
学校本来考虑过设座位,但那样失了氛围,天气又冷,干脆和夏天一样想站就站想坐直接坐地上。人多得不得了,台上追光霓虹交错,台下气氛火热不输半分。他们站在人群边缘,没跟着唱没跟着跳,做着安安稳稳的观众,好似自带结界。
简直……像个约会。乔觉偷偷地想。周末,应邀,演唱会,随处可见的小情侣,陌生人群中只有他们两个——聚齐了那么多必要元素。偶尔抑制不住瞄一眼这个人,还总能收获对视和微笑,默契地几乎让他有了不合时宜的错觉。
不该、也不能有这种错觉,一厢情愿的奢望太多,只会成为将人溺毙的幻觉。他攥紧纸杯,心跳声淹没在忽然变大的欢呼中,抬头一看,钟沛笙上场了。迷弟迷妹尖叫一浪盖过一浪,口号整齐划一,连应援灯牌和手幅都不缺,有模有样,生生把集体活动搞成他的个人演唱会。
“为什么这感觉要浪费
自问喜欢他胜过一切
却又很怕全部去告知他”
姜烁没料到有这么一出:“哟,这小伙子是你们学校红人啊。”
“嗯。”乔觉想了想,补充说明,“我室友。”
“这么有缘分?”
“他是a么?”
“o。”?“……哦对,我傻了,你们一个寝室的,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