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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江山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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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宠倾城医妃作者:香盈袖

毒宠倾城医妃作者:香盈袖

若水究竟去哪儿了呢?

她正坐在韦贵妃的华阳殿内,殿中气氛温馨,一炉香烟袅袅,一杯清茶渺渺。

若水摊开右掌,露出一枚小小的银钩,微笑道:“贵妃娘娘,您又输了。”

“哎呀!又猜错了,本宫明明看到你这银钩藏在了左手,为什么会出现在右手呢?难道是本宫老眼昏花了吗?”对面的韦贵妃揉揉眼睛,讶异道。

若水抿唇一笑,道:“贵妃娘娘正值昭华之年,和老眼昏花可半点也不沾边儿。”

“可本宫已经一连看错十七次了,一次十两银子,你才来坐了这一会儿功夫,本宫就输了一百七十两银子,不玩了,不玩了,再玩下去,本宫的家底就全让你赢光了。”韦贵妃一脸的肉痛模样。

“贵妃娘娘又说笑了,这点儿银子,娘娘可还瞧不在眼里吧。”若水轻声一笑。

“难道你不知道,本宫素来视财如命?”韦贵妃的眼珠灵活的转了转。

二人正在说笑,一名宫女从外面走进,俯身在韦贵妃耳边轻声细语几句。

韦贵妃听完,似笑非笑地瞅着若水,道:“上林苑那边正在上演一出好戏,柳姑娘想不想去瞧一瞧?”

若水微微一笑,答道:“我正是不想在那儿瞧戏,这才到娘娘宫里来的,娘娘,咱们要不要继续?这次,娘娘藏,我来猜。”说完,把小银钩轻轻放在韦贵妃的手中。

韦贵妃大奇,问道:“这倒奇了,百花宴那日,本宫看你锋芒外露,不像是不好热闹之人,这出戏很是精彩,你若是不瞧,可别后悔。”

若水嘴角含笑,却不说话。

韦贵妃想了想,双掌一击,叫道:“不错,不错!现在的确不是瞧戏的好时机,外面这日头正毒,咱们还是先在我这里喝点清茶,解解暑气,等得暑热过了,曲终人散之时,再去瞧上一瞧,这才最好不过。不过嘛……”

她把玩着手里的小银钩,眼角向着若水一瞟,笑吟吟地道:“柳姑娘,士别三日,本宫对你真是刮目相看啊。”

若水知道她话中之意,掩袖一笑,取过清茶,慢慢啜饮,赞道:“娘娘这里的茶,真香!”

“鬼丫头,就属你的嘴巴甜!”韦贵妃也端茶细饮,和若水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韦贵妃心中暗赞,初见这柳姑娘之时,只是觉得她聪明机敏,却有点锋芒毕露,得势不饶人,而今看来,她已经懂得韬光养晦,光华内敛,遇事不急不躁,胸有成竹,知道趋吉避凶,连自己都有所不及。

二人又玩了一会儿藏钩之戏,若水抬头向殿外瞧了瞧,嫣然笑道:“贵妃娘娘,外面署气己过,娘娘可想出去散散心,解解闷?”

韦贵妃眼睛一亮,笑道:“好啊,再玩下去,本宫真的没银子输给你了,咱们这就去园子里逛逛去,说不定去得巧了,还能看到一个戏尾呢。”

上林苑,假山洞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向圣德帝,要瞧他如何处置。

现在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这侮辱了柳家二小姐的,正是恭王爷君天翔。

圣德帝心中恚怒难言,他狠狠地瞪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真想下令一刀砍下他的脑袋,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算他再错,也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更何况,此事也并没有到了不可转圜的余地。

他目光看向邹太后,邹太后眉间像挂了一把锁,极缓极缓地点了下头。

柳丞相满腔怒火地瞪着君天翔,恨极他毁了女儿的清白,他转眼看了柳若兰一眼,见她哭得声音都哑了,心中又是一痛,转身对着圣德帝拜倒在地,“请陛下为老臣作主,请陛下为老臣的女儿主持公道,求陛下明断。”

圣德帝心中有愧,忙伸手相搀,道:“柳爱卿快快起身,你放心,朕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君天翔听了,伏在地上的身体不由一抖。

圣德帝心中做出决断,他吸了口气,看着君天翔,缓缓开口道:“逆子,你做下这等毁人名节的事,你自己说,朕该如何处置于你?”

君天翔张了张嘴巴,他不傻,圣德帝这话明显就是在点醒他,事到如今,只有一个法子。

他咬了咬牙,说道:“父皇,儿臣、儿臣早就对柳家二小姐心存爱慕,这才会一时把持不住,做下这等错事,儿臣真的知道错了,儿臣愿意尽力补过,父皇,儿臣想迎娶为儿臣的侧妃,请求父皇答允。”

圣德帝心想这儿子还不算太蠢,这事如此解决,倒是一俊遮百丑,也能掩了众人的悠悠之口,将一桩丑事化为喜事,便重重哼了一声,道:“你想得美!你以为柳相会答应?柳家二小姐会原谅你不成?”

君天翔哪里还会不明白圣德帝的意思,转过身,对着柳丞相又重重地磕下头去,“天翔知错,天翔不敢请丞相大人原宥,只想请丞相大人能够答应天翔,让二小姐嫁于天翔为侧妃,请丞相大人恩准。”

他毕竟是天之骄子,柳丞相虽然对他恨极,仍是不能不顾君臣之别,哪敢受他的磕头跪拜,避在了一旁,冷眉道:“不敢,三殿下是要生生地折煞老臣了。”

柳丞相哪里会不明白圣德帝和君天翔的意思,这种解决方式,确实是目前最好的法子。只是他心中实在是不甘,好好的相府小姐,居然嫁给他人为妾……在他的眼中,这侧妃不过

m./,只怕她也会跟着女儿跳下池去。孟右相则像个泥塑木雕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连眼珠子都不转了。

“快!快救人!”圣德帝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叫道。

孟依云很快被救了上来,但是已经昏迷不醒,呼吸细微。孟夫人扑到女儿身上,哭得泣不成声。

“柳姑娘,快,快救她。”圣德帝马上想到了若水,在场众人只有她才能救这孟家姑娘。

若水哪还用圣德帝下旨,她早就在孟依云被救上来之后,就帮她把了下脉,然后取出金针,在她手上的几个穴道上扎了几针,只见孟依云突然张开嘴,吐出几口水,然后缓缓地睁开眼来。

“陛下放心,孟姐姐身子无恙,已经救过来了。”若水轻轻松出口气,缓缓帮孟依云拍抚背部。

孟依云呆滞的眼珠慢慢转动,她茫然地看着若水,又看了看伏在自己身边痛哭的母亲。

“云儿,你怎么这么傻,做出这种傻事!”孟夫人哀哀哭道。

孟依云像是从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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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从梦中醒了过来,眼中一下子盈满了泪,她一头扑进孟夫人的怀里,哭道:“娘,为什么要救我?女儿宁可去死!”

她虽然一个字也没提君天翔,可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话中之意分明是说,嫁于这样的男人为妻,还不如死了的好!

于是众人看向君天翔的目光中,除了鄙夷不屑之外,更是多了憎恶和痛恨。

邹太后和圣德帝都忍不住深深叹息。

孟右相的眼皮子一直在跳,他虽然重男轻女,但孟依云毕竟是他最心爱的掌上明珠,眼见得女儿宁可自尽,也不愿嫁那给君天翔,他就算再铁石心肠,这时候也按捺不住,对圣德帝屈膝跪倒,沉声说道:“陛下,老臣斗胆,想求陛下一事。”

事到如今,圣德帝怎不明白他所思所想,他自觉教子无方,脸上无光,伸手相扶,道:“孟爱卿不必多言,你的意思,朕明白。孟氏女品貌端庄,朕的这个逆子配不上她,这婚约一事,就此作罢。”

“老臣谢陛下恩典。”孟右相对着圣德帝重重磕了三个头,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孟依云身旁,拉住女儿的手,只觉得她指尖冰凉抖,想起她险些因为自己的执念而丧命,心中百感交集。

君天翔两眼直,他怎么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天之贵胄,无数人眼中的香饽饽,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人人唾弃的烂狗肉,难道嫁给自己为妻,还不如去死?

这孟依云,真真是有眼无珠,不识抬举!

圣德帝沉思许久,终于抬起头来,缓缓说道:“今柳氏之次女,赐于恭王为正妃,着令于下月十六,和楚王一同完婚,钦此。”

是夜,星光如醉。

湖边小岛上,两个人影正肩并着肩,仰望着满天繁星。

“在想什么?”小七回过脸,见若水怔然出神,脸上有着淡淡的惆怅,伸臂揽过她,让她倚在自己怀里,他心里满满的全是喜悦,再过不久,自己就会和她缔结良缘,从此再不分离。

若水看着天空中闪烁的星辰,却是在想,不知道若水的原身,是否化做了那天上的一颗星,今日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是否会全看在眼中?

她脑海中浮现出白天看到的那一幕,当她看到被打得像个猪头般的君天翔,还有他那跪求哀求的丑态,心中骤然感到快意。

君天翔啊君天翔,当日若水也曾跪在你的府门前,拉住你袍角苦苦哀求,你却对她冷酷薄情,害她羞愤自尽,如今这般滋味儿,你自己也尝到了罢!

当日的你,可曾会想得到自己也有今日?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你欠的是若水的一条人命,而今天你得到的,只是我向你讨要的一点利息,以后,我会一点一点的全部向你讨还!

她正在凝思,忽然唇上一痛,却是被小七重重咬了一口。

她一转头,就看到小七放大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一双星光灿然的眸子像是冒着火。

“小七,你干嘛咬我!”想亲就亲,为啥老咬人啊,她不满的瞪她一眼。

“以后在我的怀里,不许你想别的男人!”小七霸道的昂着下巴,手臂一用力,登时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我什么时候想别的男人了?”若水好笑的瞅着他。

“别说你没有,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想了!你是不是又想那个拓跋小子了?”小七一想到这个,胸口就堵,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那个小埙就像块石头子儿一样,咯得他心里不痛快。

“好吧,我确实在想一个男人。”若水的眼珠一转,瞧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越想逗逗他。

“你!”小七果然怒了,孤度好看的下巴一下子绷得紧紧的。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我想的那个人……是你三哥!”若水感觉到他的手臂都变得僵硬了,不敢再逗他,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

小七松了口气,想起白天的情形,还是有点后怕。

“以后不许你再去冒险,你也太胆大,居然拿自己去做饵,要是万一让他得逞……”

“你放心,我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绝没有让他碰我一个手指头。”

“可是,他怎么会把柳若兰当成了你?那山洞虽然黑暗,以他的眼力,他断然不会认错人,你这丫头又弄了什么鬼?”这个问题困惑了小七许久,他百思不得其解。

若水轻轻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拔开瓶塞,弓起手心,倒出一粒透明的小丸。

“就是它的作用,小七,你要不要试试?”若水眨了下眼,笑嘻嘻地道。

那粒小丸看上去透明无害,可小七却觉得心里毛。

他曾听青影说过,这丫头去回春堂弄回了许多毒物,什么蜈蚣毒草独角仙,然后回房折腾了许久,不用问,这枚药丸定然是她用那些毒物折腾出来的东西。

“不要!”小七想都不想的摇头道,他喜欢的姑娘哪哪都好,就是喜欢摆弄毒物让他有点吃不消,他真怕哪一天她玩心大起,把研制出来的毒药用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成了她的试验品。

星光下,若水一眼就看到了小七眼中一闪而过的那抹惧意,心中暗暗好笑。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武功如此高强的小七,居然会害怕自己做出来的小毒丸。

她笑着把药丸倒入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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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入瓶中,放回怀里,然后看到小七偷着松了口气的模样,更是想笑。

“小七,我是不是很坏?”若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柳若兰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由低叹一声,轻声问道。

“你?你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善良的姑娘。”小七好笑的拉过她的手,抚着她食指上缠绕的金针。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心爱的姑娘在内疚,她的心……还是不够硬,不够狠,“你不必对柳若兰感到抱歉,这是她想要的,你给了她,她现在不知道多么欢喜。”

“可是……”若水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她不想破坏这么温馨的时候。

她转过脸,将头仰靠在他的肩头,这一刻,像是天上的星光像是都汇集在她的眼底,小七一个没忍住,嘴唇已经落了上去,盖在她比星光更迷人的眼睛上。

“快子时了,今夜,是我最后一次帮你驱毒,小七,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你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全都记得。”小七的眼中露出温柔的笑意,想起二人初次相识的情景,当时他对她诸多提防,差点把她当成了敌人般对待,此时回想,只觉温馨无限。

“你对我说,为了帮我驱毒,我必须时刻不离你身边,你放心,就算是驱尽了我体内的毒,从今往后,我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你的。”小七凝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

若水却咯咯一笑,眼珠转了转,“其实我骗你的!”

“骗我什么?”小七长眉一挑,瞪眼看她。

“为了骗你跟我回家啊,要不然怎么会钓到你这条大鱼?哦,不,钓到你这位尊贵无比的楚王殿下啊。”若水笑眯眯的道,“我要是不说得那么严重,你怎么会这么乖乖的听我的话,唔,小七,别闹。”

远处的青影再一次红了脸。

最后一次的驱毒进行得顺利无比,几乎不到半个时辰,若水就收起金针,抬头对小七笑道:“大功告成。”

小七几乎不敢相信的睁大眼,折磨了自己整整二十年的蛊毒,居然就这样好了?

“你可以试着运下真气,看看是不是还会感到疼痛,如果没有,说明你已经痊愈。”

小七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在体内运行,畅通无阻,没有半点滞碍,而且真气流过之处,一片暖意融融,再也没有以前每次冰寒彻骨般的剧痛。

他兀自不放心,连着运了三次真气,都没有感到半点毒的影子,终于相信,自己真的彻底摆脱那晚晚让自己生不如死的折磨了。

他正自欢喜莫名,突然觉得心尖猛地一下抽痛,像是被人用一根细线用力一扯,忍不住轻哼一声,眉梢微蹙。

若水正笑容满面的看着他,见他脸色一变,笑容凝固在嘴角,“怎么了?哪儿觉得疼?”

小七静了下心,感觉到那股抽痛一下子又不见了,他看着若水担忧的眼神,笑着摇摇头:“没事,刚才真气走岔了道,我很好,哪儿也不疼。”

若水还是不放心,她总觉得这毒驱得太过顺利,这可是位于苗疆三大蛊毒之首的碧波仙芸,她拉过小七的手,仔细地帮他搭脉,察觉他体内确实再也没有蛊虫,这才松了口气,道:“小七,不许吓我。”

小七缓缓点了下头,伸臂把她抱在怀里,他不会让自己有事,他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天空中,一片乌云忽然飘过,遮住了皎洁的月华。

几乎是一夜之间,柳丞相的府邸,一下子就变成了帝都最炙手可热的地方。

柳府门前,车水马龙,往来不绝,登门道贺的宾客数之不尽,王管家站在门前,迎来送往,都没直起腰来。

柳丞相更是成为朝中所有人羡慕无比的对象,东黎建国数百年来,还从来没有哪一户人家连出两位王妃,这样的尊荣,这样的恩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但是谁也想不到,让所有人都艳羡无比的柳丞相,白天笑容满面的送走道贺的宾客后,回到自己的房内,却在长吁短叹,满面愁容。

这样的荣宠,他不想要。

只要一想到二女儿柳若兰,他就觉得胸口像堵了一块大棉花,噎得他难受。

虽然圣德帝下了严旨,那日宫中生的事,一律不得外传,可他还是觉得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众人一齐恭贺他生了两个好女儿,他却觉得那是活生生的讽刺,他生的女儿他自己清楚,若兰……若兰……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

虽然和君天翔生那样的意外,她口口声声说自己被迷晕,这事怪不得她,但是她后来在众人面前的表现,却实实在在让人看出了她的虚荣、浅薄和低贱。她那些毫无矜持、不知羞耻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脸全被这个女儿丢尽了!

显然,为了能够嫁给君天翔,能够当上恭亲王妃,她把一切都豁出去了,压根儿就没顾忌到他这个当朝丞相的脸面,压根儿就没想一想自己的身份。

回府之后,他就吩咐了王管家,继续禁足柳若兰,直到她下月出嫁的那一天。

柳若兰正因心愿得偿而喜出望外,突然被柳丞相的这一棒打懵了,禁足?她又没做错事,为何要禁她的足!

不过,她不在乎,反正再过不久,她就要风风光光地嫁给三殿下做王妃,恭亲王妃,这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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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这是她梦寐以求了许久的,终于能够梦想成真,她那一夜,在睡梦之中都被笑醒了数次,每次醒来,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样的好消息,她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派人通知了被关在佛堂里的母亲吴氏。

于是,从宫里回来的第二个夜晚,她就被人悄悄地带进了佛堂,见到了吴氏。

“娘,你知道吗?女儿下个月就要变成恭亲王正妃了,娘!你为女儿欢喜吗?女儿以后就要做皇后娘娘了,哈!”柳若兰兴奋得双眼放光,在屋里团团转,感觉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抽在她的脸上,一下子把她打倒在地。

柳若兰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重重抽了自己一记耳光的人,正是她的母亲,吴氏。

幽暗的烛光下,吴氏的脸扭曲狰狞得可怕,吓得柳若兰往后直缩脖子,又怕又疼又委屈的叫了声:“娘!”

“蠢货!”吴氏指着柳若兰,全身气得抖,“娘和你说的话,你全当成了耳旁风,你……真是烂泥扶不上泥,白白辜负了娘对你的期望!”

“娘,你不知道吗?女儿要嫁给恭王爷做正妃,是正妃啊!”柳若兰满怀不解的分辨道。

“你……你……”吴氏瞪着柳若兰,只觉胸口堵着一口闷气,差点憋死,好半天才缓了过来,冷了眼缓缓道:“这个主意,是谁给你出的?”

“是……她。”柳若兰怯怯答道。

“我就知道是那个贱人!”吴氏恨得直咬牙。

“娘,她是为了我好……”柳若兰想了想,还是帮若水说了一句话。

“好?好个屁!”吴氏气急,口不择言的骂了一句粗话,“你这个蠢货,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在帮人家数银子!她为你好?她这是活生生地把你推进了火坑,葬送了你的一辈子啊!”

“娘,你说什么啊,我不懂。”柳若兰不服气的道:“嫁给恭王爷,女儿就是高高在上的恭王妃,以后任谁见了我,都要在我面前矮上三分,以后恭王爷被封了太子,女儿就是太子妃,再日后……”她越说越是兴奋,两只眼睛越来越亮。

“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吴氏恨不得一巴掌拍醒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她气得呼呼喘气,“你以为你和那三殿下在宫里做出这等丑事,你嫁他为妃,就能封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这是你的耻辱!是你一辈子洗刷不掉的耻辱!”

吴氏抚住额,只觉得额角突突跳得疼,却还是及不上她的心疼。

婚前失贞,这是在世人眼中最容不下的女子所犯的过错!

柳若兰不清楚,可她清楚。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女儿做下的这事,迟早会传遍帝都,甚至传遍东黎。到那时,即便她是高高在上的恭王妃又如何?她迟早会受尽世人鄙薄的目光和唾沫星子的喷溅,她一辈子也别想在人前抬起头来!

不论她走到哪,身前身后迎来的全都是众人的指指点点和冷诮讥刺的目光,那被所有人瞧不起的感觉足以让她去死!到那时,她才会知道此事的后果有多可怕!

正因为她对这事的后果再清楚不过,当初她才会派人在帝都四处散布谣言,去诋毁若水的清白,污蔑她和男子有染,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所做的一切,全被那楚王和柳若水轻描淡写的化解了,不但没有泼了她一身污水,反倒让她在百姓中的声望节节攀高。

这是报应吗?

自己用这个法子对她,她就用这个法子来对付自己的兰儿!

柳若水,你真狠啊!你好狠!

你害了我兰儿的一辈子啊!

吴氏狠狠的咬着牙,眼中直冒火,她狰狞可怖的面容把柳若兰吓住了,她悄悄的扯了扯吴氏的衣袖,喊了一声:“娘,你怎么了?你病了吗?”

吴氏的一口气登时泄了,她两眼无神,缓缓坐倒在地,随后眼里露出狠绝的神气,咬牙切齿的道:“柳若水你这个贱人,害了我的兰儿一生,我绝不会就此和你善罢甘休!”

“娘,女儿越来越糊涂了,为什么你说她害了我,我要当王妃了,你不高兴吗?”

“你以为你这个王妃能当多久?你以为你的恭亲王爷,日后还会登上太子之位吗?你还会成为皇后娘娘么?”吴氏讥嘲的一笑,瞪视着柳若兰,“兰儿,你不听为娘的话,却任由那柳若水摆布,你在宫里做出这等事来,就等于是亲手断送了你们自己的前程!”

柳若兰的脸变白,她颤声道:“娘,你的意思是……”

吴氏闭了闭眼,看都懒得看柳若兰一眼,摆了摆手道:“你走吧,让为娘好好想想,以后,你要是再听那贱人的话,别怪为娘不认你这个女儿!”

“可是娘,那女儿的嫁妆……”柳若兰拉着吴氏的衣袖,仰起脸来求道,“陛下让那女儿和她同天出嫁,女儿的嫁妆一定要比她更加丰厚,这样女儿才会比她更风光,娘,你一定要帮我!”

嫁妆?

吴氏的眼睛忽然亮了亮,像是从黑暗中陡然看到了一线光明。

“兰儿,你放心,娘一定会帮你,娘会倾尽一切,来帮助你完成心愿。”吴氏抚着女儿被打肿的脸,露出今夜两人见面以来第一个慈爱的笑容,“就算是木己成舟,娘也会想法子帮你把这条独木舟,变成一艘千里楼船,让你顺顺利利,风风光光的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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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冷冷的笑了起来。

柳若兰得到了母亲的许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吴氏闭上眼,静坐在佛堂中。

一柱佛香在佛龛上闪烁着幽亮的光点,散出来的静谧香气让她迅速沉下心来。

嫁妆!这果然是为女儿扳回颜面的好法子!

在东黎国,男子为尊,女子为卑。

要想嫁得体面风光,要想不被夫家轻视贱蔑,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女子出嫁时那一抬抬展示给所有人看的、丰厚无比的妆奁。

下个月十五,那贱人要和兰儿同一天出嫁么?

很好,真的很好。

吴氏想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出来。

按照东黎习俗,男女双方定亲之后,男方要在成婚的半月之前到女方家下聘,下聘的三日之后,女子家中要将为女儿准备的嫁妆送到男方家里。

屈指算来,离下月十五己不过二十日,也就是说,离男方下聘的日期不过三数日,而女方送嫁的日期也会在十日之内。

在这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她倒想瞧瞧,那贱人的丞相老爹从哪里给她变出一笔丰厚的嫁妆出来。

那贱人已经一无所有,她那个亲娘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就是那匣子首饰,此时想必也被那蓝金花虫吃得所剩无己了吧。

至于这丞相府嘛,只不过是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实际上若是光指着柳丞相那点俸禄,又哪里能支撑得如今这般的光鲜体面?这丞相府里所有的吃度开销,哪一样不是她在暗中打理,她虽然交出了这府里的掌家之权,但是那暗中的收益仍是源源不绝的流入了她的口袋。

此时此刻,想必她的丞相夫君正在为那贱人的嫁妆而伤透了脑筋罢!

吴氏猜得果然不错。

柳丞相以前从来不过问府中的大小事物,对于银钱上的往来更是全盘交由吴氏打理,至于这府中有多少家底,他确实全不知晓。

当他把王管家叫来,吩咐他去为大女儿置办一份丰厚妆奁的时候,就看到王管家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相爷,照您吩咐的这个标准置办起来的妆奁,所需的银子数目实在是……实在是……太大了,咱们府里压根儿就拿不出这许多的银子,连、连一半都置办不起啊。”王管家吞吞吐吐地说道,一边偷看柳丞相的脸色。

“一半都不够?”柳丞相紧紧皱起了眉,食中两指在桌上轻扣,“咱们府里这许多年就这点儿家底不成?”

“相爷,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咱们相府家大业大,又要体面风光,处处都要用银子,不瞒您说,相爷您的俸禄压根儿就剩不下多少,这些年来,要不是夫人……”王管家说到这里,一下子住了嘴。

“夫人如何?”柳丞相冲他一瞪眼,王管家咽了下口水,这才敢接着往下说。

“夫人一直在暗中经营着一些商家铺子,收取来的银子都用来贴补府里的开销了,就算是夫人被关在佛堂的这些日子,她仍是不时派人送银子出来给老奴,让老奴安排家用,但是嘱咐老奴一定不要告诉相爷知晓。”

“此话当真?”柳丞相头一次听说这事,心头一震,拈着胡须沉吟起来。

“相爷,老奴在府上已经有四十年,老奴岂敢撒谎。夫人虽然有许多不是之处,但是对相爷您还是一片真心啊。”王管家想起吴氏送给自己的那白花花的银锭子,心想自己说的这些话也不算昧着良心。

虽然说夫人对大小姐苛刻了些,但是这些年来,这府里的上上下下,确实让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吃穿用度,从来不缺。

柳丞相闻言,再一次沉吟起来。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经王管家一提,他心头蓦然浮现起吴氏的诸多好处来。

当年若水的亲娘刚刚过世,吴氏还只是自己身边的一个媵妾,只因她待自己温驯体贴,对水儿也是关怀备至,因为水儿幼小,府里也不能一日无主,便先抬她做了姨娘,主持府里事务,一年后,她诞下兰儿,更将府里的大小事物操持有度,让自己省了不少心力,于是把她扶为了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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