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道你母亲的母家就是雁楚门，你可知道你母亲就是雁楚门的嫡女，也是百年来唯一一个女子？”这时候老太太再次开口问了一句，如今这脸色就更加冷漠，这个老太太根本没有旁人家老人那样的和蔼可亲，有的只是精明，还有那冷静，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冷静。

“老太太，你这话是在开玩笑么，外公不过是个武馆的武师，母亲怎么会是雁楚门的嫡女？”连锦听着老太太这话，就觉得匪夷所思，老太太这是为了让自己相信董月容不得不死，已经不管自己是否相信了么？

“你可曾想过，你母亲若真的只是个武师的女儿的话，为何我独独盯着这人不放，为何我明知道沈淑莲和沈家狼子野心，对连家未必是忠心耿耿，还是要让这人成为连家的当家主母，更是不曾怪罪过这个人？”

老太太再次开口问了一句，如今这眼神中满是质问，还有对眼前人的愤怒，老太太一直都没有觉得这人是个傻的，但是也就是因为知道连锦不是个傻的，所以才会这样失望连锦什么事情都想不通，如今老太太这心中就是一阵失望的神色。、

“老太太此话何意？”连锦再次开口问了一句，越的不解了，为什么觉得这人很奇怪，更觉得这个老太太和自己过去对这人的了解，边了不少。

“我不是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我不会去和一个人过不去只是因为我看着这人不顺眼，我知道你母亲是个良善的人，就是因为我心疼你母亲，所以我才会想办法让你母亲去死，二丫头，雁楚门百年来不曾出女子，是因为不准出女子，你可明白？”

老太太此刻跪在佛堂前面，说话的时候明明紧闭着的窗户忽然就被狂风给吹开了，佛堂里面的蜡烛被熄灭了，牌位明明病不是很重，可是此时此刻却是纹丝不动。

“还请老太太给解惑。”连锦重新活过来之后，第一次觉得这事情这么不受自己的控制，为什么总觉得这人在跟自己说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可是自己却是一点都想不清楚？

“雁楚门，原本就是一个培养皇家暗卫和幕僚的地方，这个地方不能出现女子，一旦这个人是女子，就有可能会让皇子喜欢，若是这女子是个有野心的，更会爬上皇子的床榻上。”

老太太双手捻着佛珠，一边说，好似心里面还在念佛一样，如今这样子看起来十分虔诚，这若是过去的连锦必然会鄙夷的看着这个人，但是此刻连锦却表现不出来对眼前人的厌恶了。

“可是母亲只是嫁给了将军。”连锦开口说了一句，也是对眼前人的质问，不解为什么董月容嫁给了先生，最后还要死，这是连锦不能认同的，对老太太这不清不楚的解释，就更加不满了。

“因为雁楚门世世代代都是为皇家而生，因为雁楚门的女子最后只能去死，可是你的外祖母在怀孕的时候，整个雁楚门所有的大夫诊脉，都没有看出来你居然是个女子，夜观星象在你这一胎的时候，更是个能人的天象，只是有些奇怪，但是最后雁楚门还是力排众议把你给生下来了。”

老太太一点一点对眼前人说着，这是第一次老太太想要跟连锦说清楚，想要告诉这人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老太太想着，自己或许是不能告诉连胜了，这些事情告诉连胜，连胜也是不能接受的。

“但是生下来之后，现你母亲居然是个女子，雁楚门虽然是那样的一个帮派，可是终究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心疼的，担心被圣上给知道了，刚出生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送出去了雁楚门，找到了你那个非亲生的外祖父。”

老太太顿了顿口气继续对连锦说着，想到过去的话，就连老太太自己心中都是恍如隔世，这事情过的还真快啊，到现在为止，都已经这么久过去了，现在就是一阵哀愁的神色。

“既然是这样，圣上是怎么知道母亲的存在的。”连锦听刚刚老太太提到了圣上，必然是圣上后来知道了董月容的存在，此刻开口问了一句。

“雁楚门，看着那样的巍峨耸立，但是说到底怎么也是皇家的帮派，你以为这雁楚门属于江湖，其实不是，这是皇家安插在江湖中的一双眼睛，雁楚门里面多少皇家人，你可知道每当到了夺嫡之争的时候，雁楚门都会送进宫去一个幕僚，但是你是否知道，皇家也会送过去一个皇子，作为质子？”

老太太骤然间睁开眼睛，说道这里摆就觉得这事情无比的残忍，能让老太太露出这样神色的事情并不多，但是偏生在这件事情上，老太太就是如此的愤怒，可是却不能作。

“你母亲，是作为男子被众人企盼着长大的，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个天象所示意的第一幕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但是出生之后是个死胎，你以为旁人不会怀疑么，莫说圣上，就算是雁楚门内的人，都要怀疑，你以为你母亲的存在，能隐藏多久？”

老太太一脸痛心疾首的说着过去的事情，如今这样子好似是在心疼董月容，可是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董月容死了，死于那穿肠毒药杀人不见血的毒药，莲杀，为什么这样的一个老太太居然能杀人？

“连锦，这事情你不能怪我，因为如果我不让你母亲去死的话，最后死的会是咱们整个连家，你觉得你母亲无辜，但是连家众人呢，旁支的亲戚呢，这些人难道就不无辜么，不过是因为你从小不曾与这些人亲切，所以你不会去想着这人，但是我是这个家的老太太，是整个碧云王朝的一品诰命夫人，我要为我的家族，为家族中的所有人去考虑，你可明白？”

老太太说着就变得愈的激动了，明明想要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此刻却是怎么也稳定不下来，这眼神中惊恐好似是想到了什么过去的事情，好似面对着的明明是牌位却能看到董月容这人的脸一样。

“圣上找过您？”连锦对这人的称呼终于变了，连锦忽然觉得这个老太太的心思也是用心良苦，第一次想要体恤一下这个人，也是第一次觉得这个老太太和自己认知里面是不一样的。

“是，圣上找过我，让我在连家还有董月容之间选择一个，连锦不如你来告诉祖母，祖母应当如何选择？”老太太终于起身，回头看向了连锦开口问了一句，这眼神定定的盯着眼前这人，如今似乎是在询问这人的意见，也好像是在质问这人，总之这眼神中有不少连锦看不懂的神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这些事情，而且我也不能理解，明明母亲已经离开雁楚门，为什么圣上还要母亲的性命？”连锦脸上闪过了一阵愧疚，这人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对着老太太会有这样的愧疚，此刻紧皱着眉头开口问了一句，不自然的神情上好似是自己的无奈和不解一般。

“因为你父亲是个将军，是个在碧云叱咤风云的将军，是个在你出现以前没有人能够打破这不败纪录的将军，你的出现让你父亲不必出征，也让这人成为了一个侯爷，你母亲是作为天下之主身边的人这样的身份出生的，你以为作为一个圣上，作为现在的江山之主，是否会让你母亲存活于世间，是否会让你母亲成为你父亲的贤内助？”

老太太一步一步的逼近，一句一句的质问，如今这阴鸷的老眼当中不知道有多少话语是对眼前这人的质问，老太太从来不曾这样对待连锦，也不蹭喝连锦这样说话过，老太太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太久了，这一次老太太想全部都说出来，想要告诉这人自己的为难，想要告诉这人作为一个当家主母，自己有多不容易。

“这……怎么会这样，圣上难道真的相信这些吗？”连锦听到老太太这话几乎是不敢相信的，至少在连锦看来，这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至少在连锦看来，这人不应该就这样死了，只是因为出生之前的一句话，只是因为众人都把这人当成天下之主身边的人，可是这人是个女子，不是皇子妃最后就要去死么？

“是，圣上相信，连锦你要知道，圣上是这整个王朝的主人，不管这事情是真是假，这人都要相信，不能等到有一天传言遍布整个王朝，不能等到所有人都以为你母亲是天下之主身边的女人之后，再去做这样的事情，你知你母亲良善，我也知道，可是圣上不知道，天下人不知道，这些人会觉得你母亲是贪心的。”

老太太终于对连锦说道了最后，如今说话的样子不知道对连锦有多少无奈，老太太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这人是不是会相信，也不知道自己说出来会不会让连锦对自己的恨意更深，老太太只知道，自己能说的，能做的，都已经做过了，剩下的事情，就只能去靠连锦自己了。

“老太太，你可曾想过，若是今天你说的话，我都不相信，要如何是好？”连锦皱了皱眉头，看着老太太，其实这人心里面自己也在怀疑，自己要不要相信这个人，要不要相信这人口中所说出来的话，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可是连锦第一次觉得老太太这些话是肺腑之言。

“我想过，但是连锦你要明白，我不是为了让你相信我才说出来的，我说出来的原因，是想告诉你，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才有果的。”

老太太这一句话说完，再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好似是想让连锦自己好好想想吧，老太太知道，这些事情连今晚眉笔能够想的明白，可是老太太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的话，连锦或许会恨连家一辈子的，老太太不能让这样的事生。

“你的意思是说，连锦母亲是因为这个皇室和雁楚门之间的怀疑，所以才会死去的？”萧楚白听着涅之开口说了一句，听着这人说了半日，萧楚白终于听出来了一点眉目，难道说董月容是雁楚门的人么？

“是，连锦母亲身上的墨玉就是我家族中嫡传的宝物，但是我很清楚在我家族中没有董月容这么个人，但是却有另外一个人。”涅之点了点头，在看到连锦身上的墨玉的时候，涅之就已经开始去调查这件事情了，毕竟家族当中的东西在别人手里，这事情终归是不好的，怎么说也要调查一下。

“什么？”萧楚白此刻迫切的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紧皱着眉头开口问了一句，总觉得自己就要知道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但是这个秘密越的模糊，让萧楚白也有些奇怪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十年前，我家族中曾就有一个人嫁进了雁楚门，调查时间，刚好是连锦母亲出生的前一年，调查族谱现，这人刚好就是在董月容出生的前一年出嫁的，我觉得这人就是连锦的外祖母。”

涅之对眼前人说着，自己调查的时候费了不少的力气，有屋内似乎是有什么人有意要隐瞒这件事情一样，自己在调查族谱的时候，就现，这上面有很多东西被划掉了，甚至有那么一页被撕掉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本宫没想到，你连这事情也能调查到。”如今倒是萧楚白有些诧异了，虽然说这事情非同一般，但是萧楚白还是还是没有想到涅之能够调查到。

涅之和涅槃是同一家族的，只是不同的是，一个是家生，一个是捡回来的，所以涅槃只能做给涅之卖命的事情，好在这两人关系好，涅槃也没有不愿意过。

涅家和雁楚门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这两家都是为了皇家而生的，这两家所有出生后最出色的孩子，都会作为皇家的棋子，皇子成皇路上的辅佐之臣，但也是有差别的，最大的差别大概就是这两个家族，一个是和皇家互相牵扯，那就是雁楚门，还有一个是皇家怎么也掌控不了的，就是涅家。

“是，虽然费了点力气，但是终究算是调查到了，不知道接下来殿下准备如何？”涅之苦笑一声，确实不好调查，可是这是萧楚白的命令，自己不能不从，所以才会这样费劲的去想要知道这件事情。

“本宫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连锦，让他继续去调查。”萧楚白阴沉着脸色，明明先前和连锦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这两人还是一脸的情谊，但是为何现在萧楚白的脸上，就只有算计呢，让人不解这人在想到连锦的时候，为何这眼神中会充满了了怀疑？

“还在调查，这事情想要知道的话大概还要等一段日子。”涅之点了点头，这恭敬的模样让人敬佩，这样厉害的一个人，能忠心的臣服一个人，是很难得的事情。

时间过去的话，恍恍惚惚间已经是盛夏，荷塘中的的睡莲已经盛放，连锦此刻一身女子着装，正靠在池塘的边上，手上拿着一坛子的鱼食正在喂鱼，素素从不远处跑过来，看到连锦这边的景象居然有些不忍心去打扰了。

“出了什么事情？”连锦老远就已经听到这人的脚步声还有呼吸声，感受着这人在自己身后站着了良久开口说了一句，如今这眼神中有着淡淡的笑意，素素现在是越来越懂事了，更是越来越沉稳了。

“小姐，圣上把太子殿下和廉孝格格的婚期定下来了，还有……”素素给连锦福了福身对连锦说着，这段日子素素明白过来一个道理，连锦对自己好，是因为这人是个良善之人，但是自己不能总是那样没规矩，若是被连锦的对头给现了，会用自己作为把柄让连锦最后没有了退路。

“这婚期定的已经算慢了的，还有事什么事情？”连锦却不以为意，虽然自己和萧楚白也是有婚约再身的，但是因为连锦不在意这桩婚事，如今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不会表露出来在意的神色，到是素素这样的犹豫不决，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自己么？

“圣上说，二殿下作为太子殿下的弟弟，如今关起来这么久也该放出来了。”素素再次开口，把自己不愿说出来的事情可就能够给说了，因为知道连沁茹对连锦那样的算计，更是因为知道连锦差点因为那一次的事情没了清白，莫说连锦，就算是素素对这两人都是恨之入骨的。

“嗯，差不多了，圣上道现在才把这人放出来已经很给我面子了。”连锦这脸上是一股恬静的笑意，没有回头，感受着夏日的清风拂面，这样的感觉让人心中一阵舒畅，就算连锦如今听到的是不想听到的事情，也不会影响到心情。

“为什么，明明二殿下和大小姐就是要害小姐的，为何圣上还要放了这两个人，圣上难道不知道这两人不是好人么？”素素不懂，始终都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个人都是一阵诧异的问了一句，明眸中是一阵愤怒。

“因为这两个人，一个是二殿下，圣上的儿子，皇子，还有一个是二殿下的侧妃了，若是有一日二殿下成皇了，这人就算不是皇后，也会是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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