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玉晟行礼告退,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皇宫。几个月不见,母妃依旧光彩照人,父皇又苍老了一分。
整日里为国事操劳,还有三个不省心的儿子,父皇过得太累太辛苦。
回了王府,轩辕玉晟去了书房,让小可磨墨,要写信。
提笔,也不知道写什么。想了想,轩辕玉晟写道:抵京,勿念!思念!
将信装入信封,盖上火漆印章,交给小可:“派两个武功高强的暗卫,随时保护韩姑娘。这封信,要亲自交到韩姑娘受伤。”
“是,奴才即刻去办!”小可结果信封,行礼出去了。殿下这信封是什么机密,居然用上红彤彤的火漆印章。
刚才在一旁虽然没看到写的什么,也瞅得见只写了六个字。这么重要的信,六个字就说清楚了?韩姑娘,就是救殿下的那位姑娘。给一个姑娘写信,小可眼珠子滴溜溜转,忽然眼睛一亮:这是情书!
殿下长大了,晓得情爱之事是好事。
再看看手中的信,小可又发愁,情书不是该述不完的衷肠,说不完的思念吗?殿下就六个字,就把人打发了?
哎,还是不够成熟,明儿弄几本好书给殿下看看才行。
这般想着,加快了步伐,去找暗卫送信,挑了两大高手去了莫家沟。
王府下人准备了香汤,为轩辕玉晟洗尘。
坐在烟雾缭绕的大浴桶中,四个月来从来没有舒舒服服的洗个澡。轩辕玉晟舒服的眯起眼睛,小可拿着搓澡巾轻柔细致的给他搓背。
边搓背,小可边抽抽噎噎掉眼泪。
睁开眼,轩辕玉晟往身后浇了两捧水。被浇了一脸的水,正专心心疼得哭的小可吓了一个机灵:“殿下在外面受苦,都怪奴才失职,没有保护好殿下。”
“本王不是好生生的回来了吗?怎么像个娘们似的哭唧唧!”轩辕玉晟用手搓了一下胳膊,一条条的泥,“就是在那里洗澡不方便,其他都挺好。”
前襟被湿了一大片,小可干脆脱了外衫,挽起袖子继续搓背:“奴才也寻到了五峡镇,正巧殿下和韩姑娘在百味居卖野猪。原本要上前相认,被薛大人给拦下了。担心奴才出现,会给殿下带去危险。没办法,奴才只能离开回了京城。”
“嗯,这个薛锦跟本王说过。”轩辕玉晟伸开胳膊,方便小可搓泥,“这些话,烂在肚子里,出了本王谁问也不要说,尤其是本王的母妃。”
“殿下放心,奴才谁都没说。”一回京就被传进宫问话,赵贵妃问都是按照皇上吩咐的话说的。
“奴才人在王府,这颗心啊可是时刻惦记着殿下的。”小可说着不禁又悲从中来,几度哽咽,“你在穷苦百姓家,吃不好住不好,这皮肤黑了些粗了些。”
“你这奴才,是说本王变丑了?”轩辕玉晟故意一个凶狠的眼神过去。
小可赶紧跪下赔罪:“奴才不敢,殿下您龙章凤姿。殿下如中秋之月,春晓之花,风姿绰约,资质天成......”
“行了,再夸下去水就凉了。”轩辕玉晟从浴桶里出来,让人伺候着穿衣,“你这些都不过是皮囊,总有老去的一天。本王告诉你一句至理名言。”
小可赶紧站过来了一些:“奴才洗耳聆听殿下的教诲!”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从那一刻起,轩辕玉晟才懂得韩一楠要的是什么,不是一张好看的脸,是能和她同舟共济,共担风雨,共享阳光雨露和收获的人。
没大懂这句话的意思,小可也要装懂的点头:“殿下说的是!”
“以后不要总是夸本王的容貌,气质啊,性格啊,反正就是其他各个方面都得注重起来。不要让人家觉得本王就是一个虚有其表,秀而不实的人。”誓要与一楠肩并肩。
“是!”应了一声,小可依旧蒙圈儿,殿下出去几个月,回来就不许只夸他长得美。可是,殿下除了长得美,还有其他优点盖的过这个的吗?
还有傲娇挑剔可以和美并驾齐驱!
颠簸了一天,沐浴过后也没能洗去多少疲惫。一沾枕头的轩辕玉晟,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仍旧在莫家沟,身边之人,依旧是韩一楠。
长秋宫
妆镜前,女子一袭青衣,长发未束随意的披散,发尾拖至地毯。清丽的面容有些苍白,一双凤目沉静如水。打开锦盒,拿出里面的镜子,看着镜中之人,眼里才泛起一丝波澜。
“娘娘,这是晟王殿下送给您的礼物,海公公亲自来的。”伺候在旁的花嬷嬷,小心翼翼的说道,“您睡着了,海公公便没让奴婢叫醒您。”
“本宫一个不得宠的皇后,哪里需要什么镜子。晟王送过来,没得白白浪费了东西。”孙秋灵将镜子翻来覆去瞧,眉头轻蹙,“嬷嬷,你说本宫还用得着这个么?”
“娘娘,皇上正是春秋鼎盛,您和皇上是正经八百的结发夫妻。后宫里年年有新人,可皇上每个月都会来几次长秋宫。您呀,不能活在悲痛里。咱们把身子养好了,眼光要往前看。”花嬷嬷眼中含泪,轻声细语劝说孙秋灵。
“结发夫妻?”孙秋灵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微笑,“如果能保住本宫那一双早早离去的孩儿,本宫愿意用后冠去换。世界上没有如果,时光也不会倒流。所以,本宫的谦儿和博儿没有了,阴阳相隔。本宫的心,好痛,好痛......”
“娘娘,您这般折磨自己,两位殿下在天上看着,他们会伤心难过的。”花嬷嬷跪在孙秋灵的面前,“两位殿下心疼娘娘,肯定希望娘娘振作起来。”
胡乱抹了眼泪,孙秋灵的眼中满是恨意:“嬷嬷说的对,本宫的孩儿不能白死,本宫要振作,要把那些害死谦儿和博儿的凶手,统统打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对,娘娘为了两位殿下,您该振作了。”只要皇后振作起来,花嬷嬷才不管她是为了什么。长秋宫,要不是皇上初一十五来一次,都快变成冷宫了。
娘娘是忠义侯府嫡长女,却不是忠义侯夫人亲女。原来两位皇子在世,侯府几位公子小姐,找着机会都要进宫。为了伴读的事情,侯夫人三番五次递牌子进宫,就连侯爷也为此事专门找了娘娘。
皇后娘娘人绵软,做事一板一眼不够圆滑,不得宠。好在皇上很尊重皇后,又育有两个皇子,以至于宫中没人敢怠慢她。
两个皇子资质平平,但胜在好学,也得了皇上的眼。只要有空,就要考校功课。虽比不上晟王得宠,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两个皇子兄弟友恭,感情深,六七岁了依旧同吃同住,皇后最为欣慰。
花嬷嬷回忆,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还没到寒冬腊月,飘着鹅毛大雪,御花园的莲池冻上了厚厚的冰,有淘气的皇子在冰上玩耍。
哪一天也是这个冬季最冷的一天,伺候两位皇子的宫人脸色煞白跑来,颤颤巍巍跪在皇后娘娘的面前:“皇后,两位殿下发烧了。”
还未梳妆的孙秋灵,披头散发就跑往乾阳殿:“快传御医,传御医!”
孙秋灵穿着单衣不管不顾的冲往乾阳殿,花嬷嬷赶紧拿了狐裘披风追了上去,边跑边给她穿上:“娘娘,不急,殿下可能受了寒,发了高烧。”
“孩子病了发起高烧,嬷嬷,本宫怎能不急。前日上书房就停了课业,乾阳殿烧着地笼。谦儿和博儿这两日除了去皇上和本宫这里来请安,都乖乖的待在乾阳殿温习功课,怎么可能突然发起高烧。”越想,孙秋灵越害怕,脚下一滑,好在花嬷嬷和几个宫女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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