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声之后,他听到了一个熟悉却令他胆寒的声音。
“喂,晋晋,是爸爸呀。”
阮晋勉强握紧手机听着父亲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他说他想见见他,他给了他一个地址,要求晚上两人见面。
阮晋盯着那张偷拍来的照片,母亲去世十年了,阮兆年突然来找他,目的不言而喻。
他以前就趁着母亲fq时候,强行标记了她。那个时候还有ao标记后就必须强制结婚的操蛋政策,母亲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嫁给父亲,然后阮兆年就利用alpha对omega的压制性精神力来强迫母亲服从他的命令,出去工作赚钱。
小时候,阮晋就看见母亲每日起早贪黑外出打工,而父亲要么就坐在烟雾缭绕的麻将桌前,一打就是一宿牌;要么就出去花天酒地,跟别人鬼混。
如果母亲稍有怨言,那面对她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有时甚至连带着阮晋和阮洁都要遭殃。
就算是这样,母亲也不得不带着一身青紫的伤痕出去工作,不然就满足不了阮兆年对于金钱上的无休止索取。她的两个孩子也会饿肚子,还有极大可能被阮兆年迁怒,遭到一顿毒打。
阮晋想起来,他当时为何一意孤行,当机立断要和他断绝关系。
因为当他看见母亲死去时,他疯了似地找父亲,却在熟悉的牌场上看见阮兆年的背影。
他对母亲的死毫不知情,桌子上放着的几张钱上面很明显有铅笔写上去的姓名。那是学校的钱,是他前不久拿回来的奖学金,他父亲甚至用他的奖学金去赌博打牌。
到那一刻起,阮晋就觉得心死了,他心灰意冷离开了棋牌室,他那时只留下一个感觉:不知道这个世间还有谁可以依靠信任。
他回到家里,打了急助电话,请人为母亲安排了后事。然后如同行尸走肉般地拖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头也不回地去小学接到阮洁,之后便再也没回过那个家。
阮兆年不知出于对母亲的死感到愧疚,还是想甩掉两个拖油瓶,居然也一次没找过他。就这样他脱离了那个魔窟般的家庭,十年来磕磕绊绊总算是混出点人样。
而现在这个恶魔又回来了,还带着那张该死的照片。
晚上阮晋如期而至,他开着车驶进一片八十年代修建的筒子楼区,他在一间逼仄潮湿的房间里见到了他十年未见的父亲。
阮兆年这十年看来过得并不好,他苍老了许多,白发爬满了他的鬓角,那张本该英俊的脸上也遍布皱纹。
他形容愁苦,一看到阮晋就如同看见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从油腻腻凳子上站了起来。
他先是夸赞阮晋如何有出息,现在出人头地了,还找了那么厉害的一个男朋友。而撇去那些场面话,他的目的如同阮晋所想的一样,他是来要钱的。
“一百万?”阮晋听到金额明显一惊。
阮兆年露出一丝笑容,看起猥琐又阴险:“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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