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一堆看似无关紧要的过往里,有一件事一直久居游将安记忆深处。
同时也伴随了叛逆期提前了将近十年的游牧的整个童年。
入伍第三年的六月,游将安所在的部队去西南地区执行任务——追着一伙入境雇佣兵从与东南亚接壤地区追到西南地区,借助西南军区势力剿灭一半雇佣兵;其余一半应雇主要求继续向华东地区犯进,损失过半的雇佣兵队伍为免人员再度损耗,专挑中国人都没开拓过的山区犄角旮旯走。
游将安所在的特种部队连续追击一个多月,紧咬在雇佣兵身后,咬断其尾,再断其后腿,最后扼住其咽喉,使大名鼎鼎的“tiger”葬在了黄岗山。
好巧不巧,在任务结束当晚,部队被百年难遇的特大洪水困在了山上。
当时是七月中上旬,华东地区大部分区域都被“二度梅雨”侵袭。
部队在山中不足三米深的小河边安营,等待华东军区直升机来带走仅剩的三名活着的雇佣兵。
哪知洪水来得猝不及防,有经验的老兵听声音判断出是山洪暴发。
一声令下部队带着雇佣兵齐齐爬山,就在一行人爬到半山腰时,洪水已经把部队来不及收走的东西一股脑卷进了怒气腾腾的黄水中。
洪水眨眼间漫到半山——水量集中流速大、冲刷破坏力强,水流中挟带泥沙、石块、树木,甚至是上游受洪灾侵袭的村镇的建筑废料。
当然还有人。
老人、孩子、中年男人女人,牲畜、家禽……
全部飘在水上,糅杂在黄泥水中。
部队只留几人看着雇佣兵,其余人全部下水救人。
洪水凶猛无情,饶是游将安等人是日天日地的特种兵,也觉得力不从心。
他当时连着救了四个人,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最后一个是小孩儿。
小男孩儿三四岁的模样,当时所有人都断定小孩儿熬不过去了。
他的皮肤被洪水里的沙石划得惨不忍睹,索性没有大伤。
华东军区的直升机第一批带走的人并不是雇佣兵,而是一干从洪水中救起的人,重伤昏迷的先走,直到直升机第五次飞回来,以及救灾部门得到消息赶来打捞灾民,游将安的部队才带着雇佣兵离开。
追捕任务结束,隶属华北军区的特种兵部队留在华东军区修整。
留在华东军区修整期间,游将安等人去看过从洪水中救起的那些人——他们当时救了三十几人。
后来的抗洪部队过去又救了不少人。
据说那条小河的上游是一个江西小镇,洪水带走了那个镇上一多半人的性命——其中就有游将安最后救起的那个小男孩儿的家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姑姑一家三人。
游将安那时想——世界再大,他的家里从此只有他。
回华北军区的前一天,游将安第二次去医院看了洪水里捞起的小男孩儿。
如第一次看到的一样,三四岁的小男孩儿好似疯了——精神受刺激导致丧失表达能力,只会疯狂的喊叫,极度自闭,每天蜷缩在病房墙角嘀嘀咕咕,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清澈的双眼里满含对这个世界的极度恐惧。
稚嫩的脸上、伶仃的身体身上,上演着被夺走所有安全感、归属感后能呈现出的所有奔溃情绪。
小时候,每次游牧一耍浑、一叫惨、拎着小包玩儿离家出走,游将安就会拿这件事来震慑他。
游将安为了避免叛逆期提前十年的儿子变成不折不扣的熊孩子,可谓是煞费苦心——重则武力镇压,轻则晓以利害,拿过往沉痛事件时不时敲打一下小混蛋。
其实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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