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我不想要皇位…我、我不适合!你能不能……”
“嘘……”他倾靠过来,亲昵地把住我的臂膀,神情里有种忧郁疲倦的深情,“这位子该是你的,只能是你的。我会永远在这里,帮你站在山河之巅……这是你应该的……”
他呢喃低语,如同雨夜里被打残的牡丹。
“承情也好……魏紫也罢……都不要紧,都不要紧……你总还是我的…”
他或许也不是愿意的。他更加受累了这么多年。被宫里的腥风血雨,被社稷的千锤万击。他并不是不知疲惫,并不是没有痛觉。可他对我从来都是如春回大地,温香软玉。在那些曾经抵足而眠、相互取暖的幼年无力,在相携相持、咬碎了牙闯过暴雨和荆棘的青年浴血,我其实无法对他的感情视而不见。倘若我扪心自问,也绝对无法否认我们之间不止于兄弟手足的感情。这不是他的单向箭头。这是我们从幼崽就开始的感情。它比亲情浓烈,比友情沉重,比爱情坚固。它横亘我的一生,浸染我的灵魂。我和他是彼此的半身,是无法割舍无法怪罪无法不去爱的另一半。我曾以为哪怕遗忘了一点白玉兰一样的东西,哪怕我们在身份局限之下将茕茕孑立余生,都不要紧,我不会减轻他的分量,也永远不可能抛开他。假如他想要的是更加亲密、不止于精神的感情。假如这是他想要的,我想,我可以给他。
或许承情于我是宫院广寒下的亭亭玉枝,让我神往和珍惜。或许魏紫于我是滚滚红尘里炽烈荼荼的蔷薇,让我开怀忘忧。但我皇兄——原谅我仍然如此称呼他,再没有别的称呼能诠释尽我们的羁绊。我皇兄,他是我扎根的淤泥里,交缠无解的连理枝。
他已经经历了我两次冲动地渴望挣脱淤泥离他而去,一次因为承情一次因为魏紫,他都没有阻止。他藏起了自己的獠牙和痛苦,他甚至笑着大方往上送了我一把。我的意愿,不管对错,都超越了他自己的意志。他可以扯下自己的血肉、剖开自己的心肺,成全我的一时冲动。然后我以几乎死亡的代价,觉悟了我们之间非死不可分离的关系,我就又狼狈地、愧怍地回到他身边,留给他一个生死不明的壳子。
我其实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心情。
我对他不起。
他做的这些,一旦知道了以后,我其实没那么意外。这是他许多年积攒的、压抑的偏执、疯狂、悲痛、沉爱。我们意外的一夜也只是个迟早的□□。他决定不再退守,不再守望,不再允许我离开。他要将我永永远远留在彼此的领域里。
若这是他所愿。则我亦然。
我看着他故作淡然实则暗藏凶险与破碎的眼。
我们生长在同一片淤泥里。我们本来就是相似的。
啃噬着对方的心、骨血和永不褪色的感情,才能存活下去的人。
我终于将他抱进怀里。在这个失而复得的怀抱里,感受到久违的、唯一的、蚀瘾一般的妥帖和安心。
☆、第8章
(八)
皇兄视角1
沛瑜是我的弟弟。虽然我知道不是亲的,但却是我带大的。沛瑜出生那年,雨水丰沛,他母父又只给他留下一块玉佩,便取名沛瑜。
其实挺草率的。我们两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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