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坤池比他还先流泪,大拇指指缝藏着数年习字的墨痕,在眼睛上蹭了一下。他什么都没说,又把酒满上,同许衍碰了一下。
红砖路的酒从来是先尝烈再品甜,今天许衍却觉不出甜来:“我现在是真的什么都不求了,回头去孙老爷子那儿喊一嗓子,孙景晤的清白我还给他,什么都不欠他了……”
从出事儿到现在,孙老爷子一直怨恨许得礼当年收了张富恩的钱,硬生生毁了孙景晤留在他那儿的所有字。孙家没有出事儿的字,他便认定是在许得礼那儿,连带着同许衍再不来往。
许衍同这位祖父虽没多深的感情,但当年失恃失怙,许得礼又是那样的人,孙老爷子是亲手斩断了他的最后一丝亲情。
他端起杯笑了一下:“我就去他门口喊,孙景晤的清白还是我们许家人找回来的,你……你……”
说不下去了,许衍还是没忍住泪,捂着脸沉默了半天。再松开手,眼睛红通通的:“我现在什么都挺好的,说这些……就是还没习惯这么好,以后慢慢就不会了,不会了。”
师徒俩对视着笑,却都是泪点比海平面还低的人,说会儿哭会儿,到最后没一个清醒。
真是彻彻底底醉了,许衍以为自己干脆就在马坤池那儿睡了,第二天一睁眼,看见个姓谈的睡美人,还当自己是在做梦。
谈羽这段时间眼睛好了很多,不再时好时坏,而是稳定在了能视物只是看不大清的状态。人也听话了,遵医嘱,饮食睡眠都注意许多,还沾上了早睡早起的“毛病”。
这会儿许衍一醒,他立刻也从梦里挣扎起来,估计什么都没看见呢,先微笑着道了声“早”。
许衍和闫学柯、吕陶颂都一起喝过酒,第二天醒来再蓬头垢面、生不如死好像也没什么,现在躺在谈羽旁边,一切都不同了。
他几乎跑出一道残影冲进了淋浴间,用上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把自己重新打理成一个人,这才撑着门探头出来:“早,宝贝。”
谈羽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半天,末了朝他勾勾手:“谈哥给你批假条,下次再喝醉了,不回家也成。”
大概是昨晚做了什么搞笑的事,许衍明智地缩回头大喊:“今天约会,约会去吗?”
“去呗,就是不能看电影。”
“许大师是那么俗气的人吗?”
常见的约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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