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重新回到了桌旁,对着宣纸发起了愣。
上海站的主题宏大,叫“生命”。
他想了很多天,什么是生命,如何用一支毛笔表达生命。很多年前,他看过一个讲述海洋生物的纪录片,在过于空旷的海底,任何生命都被衬托得异常渺小。
可生命绝不能用单一的渺小来概括。是渺小,但放在独立的个体身上,就是全部,就是来这世上走一遭的独一份的宏大。
太难了,许衍想给巡回展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眼下却连这个句号都写不出。
第二天燕睿来送早餐,看见他眼下的两个黑袋吓了一跳:“一晚没睡?”
“睡了,没睡着,总是醒。”许衍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枯槁了,捏出支烟问燕睿,“能抽吗?”
“那给我也来一根。”
两人站在窗边吐烟,动作出奇地一致,都叉着腰,颇落魄。
一支烟的功夫,燕睿连叹了好几口气,末了烦得直接把烟碾灭:“男的都不是好东西。”
“咳咳……”许衍问她,“怎么了?”
“你觉得我漂亮吗?”
许衍又想拿出“我清清白白一个同性恋”的句式,他往后退了点儿,看燕睿最近染黑的头发,诚恳地点了点头:“还成,不赖。”
“我是想听你夸我吗?”燕睿不满意,从早餐堆里掏出个包子啃起来,“你别管了,我自己能应付。”
“你也没说到底是什么事儿。”
过了两天,许衍正和也来凑热闹的闫学柯对杯闲聊,燕睿发来了一个地址,好像连多的打字时间都没有,隔了几秒,她敲了个带感叹号的“1”,再没了动静。
“什么意思?”许衍已经喝了不少,脑袋发茫,起身找了半天外套,“你给咱叫个车。”
闫学柯喝的可乐,点开地址看了眼,把他推坐在椅子上:“我去吧,就上次那女孩儿是吗?”
一时着急,许衍嗓子都哑了:“对,对!就是她,最近头发刚染黑……不行,我跟你去,诶我手机呢?”
闫学柯对着许衍难得强势了一把,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看我,对,看我,我去,你等着,明白吗?”
“那我在楼下等你们。”
快到夏天,昼夜温差大,时不时还会来场雨,太阳积攒起的温度总被轻易地驱走。
闫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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