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明作者:阿伏
站走了。”
许衍没再追着问下一站是哪儿,听见水停后,转过身又去摆弄咖啡。
谈羽想让他继续问,一点一点剥开眼下近乎完美的局面,可事与愿违,最后一点说不出的话永远在最深处藏得极好。
他委顿下去,在又一次闹钟的提醒音下进入了法语课。
这次的友情展规模不大,人情味却很浓,除了许衍自己准备的作品,还有马坤池特意送来的他小时候的字。
师徒二人站在一起比对了半天,小时候的字是童真的洒脱,没受过规矩的训练,每一笔都拙得可爱;长大后的字又是另一个评价体系,经过前人、拓本的雕琢,仍然能最大限度的保留自我,这是真。
站久了腰累,马坤池捶着腰感慨:“张富恩待人不行,名气在时还行,现在突然求锤得锤……”
许衍忍不住打断了他:“老师,您还知道求锤得锤呢?”
“别搭茬。”马坤池朝他挥了下手,“树倒猢狲散,三密书协现在是彻底乱喽。”
这话说得有些幸灾乐祸,许衍觉得马坤池幼稚。不过他没明说,到旁边搬了把椅子让老师坐下:“总有下一个这样的人再把书协聚齐。”
“再聚齐?书法圈这么小,哪次聚齐不是因为钱,太脏了,我看还是越晚越好。”
“您倒是个理想主义者,今天要是我在这儿扯大旗聚集三密书法人,我看您又是另一个说法。”
“那你不能和张富恩比啊……”
许衍笑着看了他一眼,回身去拿笔。他有几天没练字,正好趁现在空着,随便写写找手感。
总是初几个字显笨,越往后走越灵动,他不知不觉多写了会儿,再想起抬头,马坤池已经走了,外头夕阳都坠了下来。
布展的工作人员早就下了班,空旷的展厅就剩下许衍一个。
他胆子不小,也没开灯,就这昏暗的光线洗笔涮砚,再回头看见了一个人影,是张澄。
有段时间没见这号人物,许衍把笔裹好,平静地道了声好。
张澄还抽着烟,进门前把烟掐了,没有寒暄:“我替阮昼递话,北京已竣工,三密展过后希望你尽快回去。”
“辛苦你了,澄哥。”
张澄本来已经打算要走,听见这声“澄哥”又返了回来:“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为什么阮昼让你递话?”许衍又裹了一次笔,“从你拍到酒店的照片时我就知道了,不是你们配合,哪里有那么巧的事。”
“那我再问问你,既傍着谈羽,也不肯离开阮昼,又是什么意思?”
这话说得不客气,许衍缠不了竹席,干脆把笔抖在了桌上:“我以为谈羽跟你说明白了……”
“谈羽?”张澄打断了他,“谈羽说明白什么,他最会的就是那手坦白的功夫,诚实、坦诚、真挚,这是你的谈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