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岷则并不像魏子虚那样善于伪装,如果他可以骗得过自己,就可以为今天的审判上不投魏子虚找到理由了。他是可以盲目乐观地说,如果他投了魏子虚,势必会暴露出他是预言家,那第三方阵营一定会在明天票死他,所以他弃权,永远不跳身份。但他手指停在魏子虚头像上时,无处可逃的悲伤感让他喘不过气。只需要偷偷投他一票就可以了,魏子虚哪有那么神通广大。魏子虚活着,他只会杀更多的人,彭岷则确定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可是他的手指仿佛脱离了大脑控制,一动也动不了,他怎么忍心看魏子虚那么痛苦地死去。
彭岷则熄了灯,在最后一个晚上前他都可以安心入睡,魏子虚还需要和他一起票死别人。
可是,最后一个晚上呢?
彭岷则摸上腰侧肌肉,魏子虚留下的吻痕。
他说的喜爱难分真假,对这事的表态倒是很明显了。魏子虚想要的只是这个吧,如果遂了他的意,是不是能多看到一点他的真实面目呢?如果彭岷则表现不错,有没有微小的机会得到他的偏爱呢?
彭岷则不知道。
魏子虚轻而易举地使他沉迷,魏子虚深谙此道。但是在争取魏子虚的喜爱这件事上,彭岷则一点信心都没有。
沙沙,沙沙。
窗外的树林在夜风中摆动,陶然自得。规律单调的声响让彭岷则放弃考虑这些烦心事。他看向窗外,月亮挂在偏北的角落,树们不卑不亢,站得笔挺。这样静谧的夜晚和树林,有点像村子里坟场后的景象。
他在那片坟地给奶奶守灵了一整个晚上,所以他印象深刻。
但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哭,他只记得那个晚上他想清楚了一件事,奶奶不是海妖,海妖不会在六十岁以前因为肝硬化死去。她骗了他,她把骗术当成魔法,用带有魔力的歌哄他入睡了无数个晚上。
天微微亮的时候,下起了小雨,雨势似乎在变大,他的头发湿成一缕一缕黏在额头上。
“回去吧。”
彭岷则仰起头,大黑伞挡住了一半的阴天。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穿着黑色毛毡外套,和他坐在草地上给小孩子们讲故事时穿的是同一件。他跟奶奶没有亲戚关系,却还是郑重地在左胸别了一朵白花。这不是村子里出殡的习惯,村里的习惯是一身白色丧服,所以这应该只是他家乡的习惯。
“先生,你怎么来了?”彭岷则忙不迭站起来。
先生点了点头,抬高雨伞,彭岷则那时十六岁,已经比他要高了。“你一个小孩,晚上一个人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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