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画梁叹了口气道:“我读过的典籍中,只有因为迷恋画灵而在幻境中死去的人,倒是从没见过被自己的幻境迷住的画灵,你说是么,画灵夜歌。”
这名字仿佛一个咒,从柳画梁口中吐出的一瞬间,时间忽然静止,直到画者仰头发出长长的哀鸣,他满头青丝从发根处开始褪色,接着是衣服、鞋子,全部化为苍凉的白,他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大颗大颗血红的泪珠从他眼中滚出来,就像是那日夫人簪子上的珊瑚珠。
画灵夜歌,食人精血,予人灵感,且食量极大,饱餐后报以歌曲,闻者无不陶醉,无不为之疯狂。他见过世间的才子佳人,亦见过颠者狂者,沽名钓誉之徒,自私自利之人,见多了实在心烦,能填饱肚子就行,他犹如例行公事般活在世间,给予幸运者技巧与天分。
直至遇见她。
柳画梁顿了顿,道:“夜歌,你还记得他们长得什么样子吗?那画者从未穿过那样白净的衣,他的衣袖上总是沾着墨迹,脸上也时常花成猫儿一般,巧儿夫人喜穿白衣吗?喜戴红簪吗?喜欢这些的,是你。夜歌,你既不是巧儿夫人,也不是那天才画者,你不过是他们故事中的一只鸟罢了。你在自己的幻觉中一次次沉迷,其实这里的画者是你,巧儿是你,夜歌也是你,你锁住的人,不是他,而是你自己。”
“你沉醉的这幅画里,从来就没有你的位置。”
夜歌看着他,将笼子的边框握出一道道指痕。
“但……”柳画梁垂下眼,叹了口气,“那画者终究不忍,还记得那个献笼的黑衣人吗?若我未猜错,那便是画者留在画中最后一道精魂。”
顿了顿,他一字一句道:“专为渡你。”
夜歌停止了哭泣,血泪在脸上凝成一颗颗珊瑚珠滚落在地,期间的岁月从眼前飞快地流去,最后他看见那只停在树上的白鸟,殷红的嘴,殷红的帽,居高临下地望着那醉倒在酒壶中的画者,心道,这世间竟真有人被情这虚妄无聊的执念所困,何其可悲,我若是他,定然不会——
夜歌闭上眼,
大块大块的流墨混合在一起,成为搅也搅不开的命运,周遭的变化中,柳画梁感觉一切都在离自己远去。
隐约中听见夜歌道:“小子,把他还给我……”
“柳画梁!”
柳画梁睁开眼,面前是白易安焦灼的脸。
他闭了闭眼:“易安?”
白易安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将他的肩膀掐得生疼,柳画梁嘶了一声,顾不上疼又问:“小蛮呢……”
“小蛮?谁是小蛮?”
柳画梁顿了顿,房中忽然一道白光闪过,雅天歌几乎是被扔出画卷的,站不稳还向前冲了几步,他连忙抓住房门稳住身形。
有一瞬间,柳画梁觉得这一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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