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天,小姐如同走在云端,她一会儿看着门框,一会儿在屋里踱来踱去,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怅然若失。她想起那日公子拿出一支簪子,紫色的降香檀木上雕了两朵并蒂小花,好看的紧,公子问她在上头刻几句话,待正式登门送彩礼时一并儿送给她。她思前想后,被自己羞地直打颤,后来好不容易定下两句,写在纸上,连同簪子一起塞给公子。
她飘飘然决心要竭力酿一壶上好的酒送上山去,能镇住公子的师傅师兄之类,不让他丢脸。
那日因准备的料多,她便多酿了一壶,甚至突发奇想,融进了一些鬼气。过了几天她从旁边挖出了那融了鬼气的一壶打算自己尝尝。
谁知打开之时,异香扑鼻,她尝了一口,美味至极,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着没把这酒当场喝了。
飘然之余,她踩在云端的脚好像突然触到了实地,她越想越惶恐,忽然责怪自己为什么要酿这样一壶酒,她几乎想要把它砸碎。但是又有一种异常的渴望,收收涨涨地藏在一个小角落。那恐惧和渴望渐渐膨胀起来,她感觉到胸膛里的心脏砰砰跳地厉害,这是颗会痛会爱,会欢喜会悲伤的人心,是女孩的心,是小姐的心……那么鬼的心呢?
鬼有心吗?
“……如何?”她不安又期待地望着公子。
公子将杯子放下,抬眼看着她,“这酒,是你酿的?”
小姐点点头,她的脸颊发红,双眼闪闪发光,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可是这酒中有鬼……”公子看着她,停住了,他仿佛从来没认识过她一样仔仔细细地将她看了一遍。然后他的眼帘一点一点的落下来,落在杯沿。
小姐在他的沉默中慌乱起来,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公子却瑟缩了一下,仓皇推开她的手道:“……你……你待我好好想想。”
她的眼睛渐渐红了。
他甚至连看都不敢再看她一眼,便落荒而逃。
小姐呆呆地坐着,有些困惑地歪着头。她忽然听见门外嘈杂,望向那些迫不及待赶来的人,嘲笑的,奚落的,同情的,她们围聚着,讨论着,责骂着,她在那片令人作呕的骚乱中,关上了门。
她想起他温柔的声音:“你可愿与我共度一生?”
他坐在阴暗的店中,却好像发出光来,照的她周身暖洋洋的,如同下一刻就会在阳光下融了禁锢,开出鲜红的花。
镇上的传闻越发骚乱,终于传入了她爹的耳中,男人抓不住她,只能在院子里骂给周围的人听。以往能顺利避过的石头这时因为越来越多终是避不过而蹭伤了她,因而她常常带着各种伤口,有的伤口又深又长,可是她却觉得一点也不疼。
好多天过去了,公子没有来,却来了另一个人。那人身量很高,一派仙风道骨,面目模糊,笑得十分和气,“姑娘可是这米酒庄主的女儿?”
小姐见这人气派不凡,忙起身点头道:“是,请问您有何事?”
那人微微偏过头,“我是念儿的师傅,听他提起过你,正巧路过此地,便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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