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垚这人脾气好,文理刚分班时候还代过一段六班班主任,无奈熊孩子们太疯魔,他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辙,最后还是刘晴主动请缨,解救了面慈心善的数学老师。
天长日久,刘垚现在一来给五班上课都觉得有心理阴影。
数学课上了十分钟,趴下了半个班。
陶安然看着刘垚在黑板上抄的例题,脑子里转着不相干的东西。譬如寒假去哪打工,又譬如张天桥的战术靠不靠谱,再譬如祁远的腿为什么老踩他椅子上,要不是看在半生不熟的情分上,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陶安然睡了一整节数学课,胡谦下课时候拍他都没拍醒。祁远在后面踢了胡谦椅子一脚,说:“他憋着要干场大的,胖子你别吵。”
半梦半醒中的陶安然就着胳膊翻了个身,想说话却愣是没说出来。
睡了两节课,陶安然在张天桥的嚎叫声中苏醒了。顶着睡乱的头发,带着满脸起床气,他被胡谦揉着搓着拎下了四楼,一路搓到操场篮球架下面。
天冷得滴水成冰,陶安然被一股直刺骨缝的冷风给吹精神了。
一阵莫名其妙的骚动之后,张天桥人高马大地拍着个篮球穿门而进,后面跟着两手插兜、睥睨球场的祁大佬,再后面还有俩用鼻孔看人的大高个儿,陶安然仔细看了两眼,发现连眼熟都不熟,应该不是高二六的人。
祁远同志腿长瞩目,和张天桥站一块儿也没被比下去。他接过球试了两下,冲陶安然一扬眉,“认识一下,高三二的吴朋,肖英俊。”
张天桥在旁边不紧不慢补了一句,“去年咱校队主力。”
高三生应要求在高二下半学期就会离开校内各种社团,全力以赴备战高考,于是新旧人交替,上一届的辉煌就会像不可超越的神话悬挂在小弟们的脑袋上。
张天桥作为“接班人”,能在这个机缘巧合下跟前主力队员们配合一场,内心顿时炸起一排二踢脚。
陶安然上前打了招呼,被吴朋自来熟地一把拢住肩,就听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脑袋边飘过来,“我们都听胖胖说了,姓赵那小子不地道,仗着点七拐八绕的关系学别人狗仗人势。放心,待会儿哥哥们保管打得对面孙子们满地找牙。”
陶安然看了眼吴朋搭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惜字如金道了谢,谢完觉得力度不够,目光在祁远要笑不笑的脸上扫了圈,又干巴巴补充道:“放学请我大伙吃饭。”
这种没必要的寒暄正好戳在陶安然的短板上,一句话念白一样字正腔圆,念完了又自行恢复高冷,放空了目光看着场边带轮子的看台。
胡谦早已经用他过人的天赋摸清了陶安然的脾气,用张天桥的话说,学神强行脚踏红尘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微妙的尴尬感让人忍不住想离他十米远。
胡谦过来伸手往吴朋肩上一勾,扬眉道:“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在一起。”
张天桥牙疼似的一撇嘴,“你这话听着像我们要被人一锅烩了。”
胡谦嘿嘿嘿笑了声,放开吴朋,转身拉着李浩上看台去了。
上课铃打响之后,赵翔带着一帮人人以准备打群架的姿态呼啦啦占据了对面的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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