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表演系的李适野。”李适野看他热得满脸通红,“你把衣服脱了吧,体育楼离着有段距离,教官看不见。”
“不用了,谢谢。”沈白华默默地拉开距离,他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届新生里刚进校就引起轰动的男孩,表演世家出身,学校的校长是他叔叔,长相又是一顶一的帅。军训第一天,全校的学姐都围了过来,班级的女孩在训练时的话题完全绕着他转。
这种天生就应该在聚光灯下的人,沈白华清楚,自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
“你叫什么名字?”李适野凑过去。
沈白华顿了顿,低声回答:“沈白华。”
“白桦树的白桦?”
“不是。”沈白华第一次与不认识的人说这么多,“诗经中的《小雅.白华》。”
“没听过这诗。”李适野耸肩,“但你的名字我是听起来真的觉得很顺耳,我以后叫你白华。”
沈白华不吭声,他不清楚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应对。
“你们搞文学的都这么安静吗?”李适野跑到沈白华前头,转身笑眼凝视着沈白华,倒着跑。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怎……怎么说话。”沈白华低下头,像个小结巴。
就在眼神对视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学姐和班级的女孩为什么会对李适野那么狂热。
是一种自信,让人不由地把目光定在他的身上。
沈白华很羡慕,同样身为男生,自己只能活在阳光感染不到的角落。
“你又不是哑巴,明明吐字很清晰。”李适野笑着说,“你应该说很少和别人接触,不懂怎么聊天。”
沈白华轻轻地‘嗯’了一声。
李适野恢复到并肩同跑,吊儿郎当地说:“操场一线牵,珍惜这份缘。既然咱俩都这么倒霉,以后就是朋友,哥教你怎么和人聊天。就算搞文学,也不能与世隔绝了,是不是?”
沈白华点头。
人都是愿意和开朗阳光的人做朋友。
他不是那种被想要当成朋友的人,从小他就懂得了孤独两个字。别人在玩,他远远看着,别人说话,他在角落听着。
渐渐地,一个人的孤独变成习惯,尘封的面对现实自我也就被锁进了潜意识本我建造的门中。
李适野曾经作为朋友打开过,可却在四年后再度关上。
孤独而又敏感的人注定不能适应与人的正常相处。在普通人看来一件微不足道小事或争吵,对他不大的人生空间来说,也许占了百分之九十的比例。
一阵手机铃声将沈白华从回忆中拉回。
看了眼来电备注,瞬间耷拉着脸,在接听和挂断键犹豫了片刻,最终按下绿键,手机放在耳边,声音低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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