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效应作者:夏钺
,每天有几个小时陪在已进入人生最后一段路程的康斯坦斯·玛尔梅身边,但他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面对垂死之人感到无所依附的孤独和恐惧,他感到一种沉静的快乐,就好像他不是在服侍将死者,而是送他们踏上另一段崭新的、前所未知的旅途。
自从斯蒂芬打电话叫他们给女画家看病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她活了下来,虽然她的身体仍在持续衰竭中,但她并没有刻意想要结束生命,仿佛活着只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如同之后必然会接踵而至的死亡一样自然而然。
但让尼古拉感到困惑的事,女画家对蕾妮的态度始终不好,虽然她没有抗拒治疗,但她看着蕾妮的目光中却总是缭绕着冷酷和愤怒的雾气。这是唯一让尼古拉心烦的事情。
那天,尼古拉发现在办公桌上有一个深色信封,蕾妮的桌上同样也有一封。
打开后,他发现里面是米哈伊尔·布瓦伊的葬礼邀请函。他差点儿把这件事忘了。
这两个月里他参加了不少次葬礼,有自己父亲的,科利文老爹的,然后是两天后布瓦伊的葬礼,可以肯定不久后还有康斯坦斯·玛尔梅的葬礼。
他接着想到几年后还会有托法娜姐妹的葬礼。
等到那时,镇上最年长的那些老人都死去了,而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记忆也将随着他们的离去而结束。
尼古拉把邀请函放进抽屉,然后在已经变得温暖的阳光下向女画家的住所走去。他走上楼梯,进入康斯坦斯的卧室,她正静静地躺着,斯蒂芬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读着报纸,看到尼古拉进来,斯蒂芬便准备离开。
在他走后,尼古拉给康斯坦斯做了检查,又注射了一针止痛药。然后尼古拉拿起报纸,从刚才被打断的地方继续读下去,但不久后,女画家做了个手势,表示要睡觉了。于是他离开房间,到楼下的厨房去泡咖啡。
咖啡是朱利安从雪松山丘旅店买来的,据说是危地马拉咖啡,尼古拉只是觉得有些酸,还有股烟味,但这仍然让他感到温暖惬意。
在喝完咖啡并清洗了杯子后,他走上楼去看看病人。他走进房间时发现病人已经醒了,她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开口说:“请你帮我叫些人过来。我有话要说。”
尼古拉心中猛地一惊。他知道这是垂危病人的一种本能,他们预见到自己即将死去。尼古拉垂下双手,等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