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山的醋,叶鸯从小尝到大,那滋味酸酸的,还带有一点甜,在别的地方,可体会不到这样的滋味,它是无名山的专属,是叶鸯的专属。
但江礼千真万确是个好人,就算被叶景川酿造的醋淹没,叶鸯也得告诉他这个结论。
两厢对视半晌,叶景川败下阵来:“好么,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你认为怎样做较好,就那样做罢,我如今管不住你,我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说是伸不了那么长,实际情况恐怕并非如此。
不愿多管而已。
“你心心念念的东西,就要被我送出去了,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叶鸯不怀好意地问着,他很久没尝过无名山的醋味,不知怎的,今天突然想尝一尝。
叶景川却不上他的当,非但不动怒,反而十分大度:“你想给谁,尽管去给。那不是我心心念念的东西。”
叶鸯奇道:“听上去,你心有他物?”
“我心有所属。”叶景川捧起他的手,轻轻落下一吻。
活了二十年,叶鸯见识依然短浅,这等小伎俩,也能将他哄得团团乱转。心里那头鹿死了又活过来,活过来之后又一头撞上南墙再死一次,又酸又甜的味道弥漫在唇齿之间。叶景川是真挺会办坏事的,他做过最坏的事便是令属于叶鸯的小鹿砰砰乱撞,死去活来无数次。
再次俯身,叶景川换了个地方亲吻。他转移阵地,从叶鸯的手移动到叶鸯颈侧。紧接着,细密的吻落在叶鸯眼角,随后又落在鬓边,或许是因为穿堂风微凉,叶景川的吻不似以往那般温热,但其中的缠绵,不掺杂半分异样。
叶鸯想要看清师父的眼睛,但叶景川没给他这个机会。手掌覆盖双目,目所能及处全是黑暗,甚至瞧不见从指缝中漏进来的天光。无限的黑暗放大了叶鸯的心跳,叶景川在他胸口轻轻一点。
“你可以放下仇恨,可以放弃北叶的财产,但唯独不可以放下我。”叶景川的手指,在叶鸯心脏的位置缓缓画着圆圈。
“我不允许你放下我。”他说,“你要记住,不论你与谁交情好,能好到跟你上床的,只有你景川哥哥。”
“你……你莫非也是个傻的?”叶鸯哑然失笑。
“世人皆愚钝。你我即是众生。”叶景川隔一层薄被拥住他,叶鸯没感受到多少重量。
这拥抱重逾千钧,却也轻如鸿毛。
原本想与师父多谈些事情,奈何心力交瘁,支撑不了多久,恍然不觉之间,竟然沉沉睡去。再睁眼时,床边那位置上果真有个黑影,叶鸯大吃一惊,鲤鱼打挺般一跃而起,然而坐在床边的人,不是他的景川哥哥,而是捧着药碗的江小公子。
他居然随身带着佳期如梦的那只碗。
难道是用它喝了太多次药,喝出了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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