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了作者:饮江
扬的愿笺,“这些可以一直留很久,连很早之前的都有。”他像是放松了一些,兴致勃勃地走到树的另一边,指着头上道:“这是我在树上找到的最久的!”
我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已经被蚀得有些厉害的笺子,下端的红缎已不见踪影,竹片已经发黑破口,仅剩一点儿顽强地与枝条勾连,摇摇欲坠。
小沙弥又绕了回来,把笺子和笔又往我面前推了推,“施主能来此便是有缘人,何不也留个笺子?”
我接了过来,却又不知道能写什么。笔凝在半空中,在鲜白的笺子上滴落一颗小墨点。
心中千言万语,哪是这一小张竹笺能载得住的。我索性只写了自己的名字,又另捡了两片过来,各写上他二人的名字,将三张笺子束作一块儿。
“阿弥陀佛,”小沙弥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施主交给小僧便是,小僧予你挂上。”
我正要递过去,被后面伸来的一只手阻住了,“不劳烦小师傅,我来便是。”
这几乎是将我从后面拥住的姿势。
“阿弥陀佛。”小沙弥垂眸退到一边。
“哥哥怎么走这么远。”
景游取过我手里的笺子,还特意瞧了一眼。
“就是,“意闲也凑过来,往景游手里看了看,一边道:“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差些以为你丢了。”
“……哪里能丢。”我赧然,顶着这两人戏谑的视线几乎想把笺子从景游手里夺回。
“好了,”意闲把笺子从景游拿过,“我去给你挂。”
他飞身而上,足尖轻点枝条,细细挑了一处合眼的,问我:“这处可行?”
白衣而立,居高临下,温暖的笑靥融着醉人春光。
“……好。”我不自觉地点点头。
风过竹笺,碰出些微哑的细小声音。
我抬起头,望向那个悬着我的笺子的树枝,正看到那枝条上的一串小片挤挤挨挨地靠在一起,有三片儿挨得格外紧,欢快地打着旋。
我又想起了冯昌明的那句话。
“你方才可也觉着我霸道了?”
这便是明知故问了,可私心又希望能再听一次他的回答。
“没有,“他果然慢慢摇了摇头,唇边笑意渐深,霜雪初融,“在我的事情上,你永远都不会有霸道的时候。”
第57章
意闲对载灵寺很是熟悉,又领着我们去了几处罕见人迹却又别有风光的地方。等到觉出累时,日头已经偏西。又用过斋饭,我们慢慢地回了院子。
等到房门前时,我的手都已经搭在门上准备推了,才后知后觉这两人还杵在我身旁,而且看起来半点没有回自己房间的打算。
“你们……?”
意闲伸手帮了我一把,一推,门便开了。另一只手在我背后扶了扶,发出无声地催促。
我顺着这力道被催进了门,回过神来时这俩人已经堂而皇之地进屋了。
我望了望窗外,天边的那点白已经彻底被夜色侵蚀殆尽。
“时候不早了,快回去歇息。”
意闲也看了看天色,却是起身去把门关上了,“确实不早了,该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