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我输了。”
连忙告病返家。
已过二更,府院里却有两个人在如水的凉月下。
曹风和女童蹲在院墙下,女童手里握着柄小铲,脚边放着个小盆。当年郑谷在园子里遍栽兰花,后来宅邸凋敝,院墙坍圮。余嘉南在时无暇修整,什鹿鸣来后无心打理。
曹风见什鹿鸣带着酒气走来,起身扶了扶他,见什鹿鸣好奇打量,便指着墙角一株枯草:“大人,您说巧不巧,这青瓦落下来,竟没将这四季兰砸死,反倒为它挡了冬霜。”
女童不大言语,乖巧地将那兰花移植到盆里。
什鹿鸣这才发现上面生了一颗极小的嫩苗。
他拽着曹风问:“甘棠在哪里?我要见他!他一定跟着他一道进京的!我要见甘棠!”
还没说完就抱着曹风如释负重嚎啕大哭起来。
第33章
若要下定义话,甘棠是一柄比曹风趁手许多倍的刀。
周臣工两个儿子,长子周颂雷厉风行心思毒辣,次子周南后发稳重野心勃勃。
虽说时不我待,但是熬鹰磨刀到底是功夫活。
或许一开始甘棠这柄刀并不算得锋利,多赖明主耐心开刃。
所以从昌平到汾阳,从泾原到白壁关,好几回命悬一线,这柄认主的宝刀都能安然归鞘。
从昌平时,甘棠便见惯了周家父子磨刀。磨最利的刀,最听话的刀,最漂亮的刀,最多用的刀。
然后将幽州整个从里到外用利刃武装起来,按捺着周家一脉相承的贪婪和叛逆,等待时机的来临。
只有一个人说:“我不是你们所有人的刀。”然后费尽了周家父子的财力人力,甚至拐带走他的少主人周南的一片真心,然后一去不复返。
等甘棠重新带着残余队伍和周南在昌平郊外重逢时,他的主人竟然破天荒开始操心百姓的生计和安危。看到刚登基的太子迫不及待颁发出的新政,也会跟着扼腕叹息,嘴里还会自言自语:“若是苹之的话,必会……”
等到长安真的传来消息,说什鹿鸣领了官衔,他反倒不急了,绕过泾原,直接带着人从小道回了京师,然后就这么每晚每晚坐在什鹿鸣窗外看着卧榻上交缠的两人。
三天前主人少有地天未亮便回来了,五更鸡鸣,交代了一番话,便独自去了兵部,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曹风来找他,说什鹿鸣想见他。
甘棠避而不见,他说他不懂,不过是一柄磨不好的刀,为何能这么伤人?
曹风向甘副将摊开手——年轻的侠士两只手的虎口关节上都结了厚厚的茧。
“若是一柄刀分外贵重却不称手,我等凡夫俗子,除了更用力地捧着,往往没有别的选择。”
甘棠想起周南临行那天忽然有感而发的一句话,于是对曹风说:“皇帝下令保留将军卢龙节度使的称号,与叛将周颂相峙,并将其监押在大理寺狱,待周颂被剿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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