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皱了皱眉,鼻尖上的雀斑因为喝了酒,被脸色衬得有些明显。
他显然不太赞同对面的人,低声地和他说着话。
“我可以变强。”他听到话筒那边的人如是说。
青年叹了口气,他转身看了看后面聚成堆扛着枪喝酒的佣兵们,对电话那头说道:“你可想好了,加入鹰眼意味着你再也回不到普通人的生活了。”
电话那头的人又小声地答应了。
“那我给你买票。”青年只得说。
两周后,风雪依旧,他将休闲服也穿得笔挺,短靴里插着匕首,怀里揣着枪。
这是一个混乱的年代,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
火车站里,青年笔直地站着,像棵挺拔的松树。
他就这样站了快一个小时,身体像感受不到重量,也感受不到寒冷,但那样等待的姿态绝不虚假。他已经习惯了主动出击的生活,已经很少等待了。
一个小时后,他看到从列车站台背着包挤出人群的少年。他几乎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飞奔着冲过来,脸上都是雀跃的神情。那时候他还对接下来几年将要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方烁!”少年冲青年摆手。
青年脸上硬朗的线条终于有了笑的弧度,他主动为宴喜臣提了箱子:“一路上还算顺利?”
少年宴喜臣眉眼间的稚气还没有退去,依稀可见一些英气。他正仰着头好奇地打量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又有些惴惴不安和小心翼翼。
在这里,方烁是他唯一认识的人,他迫不及待地与方烁说了许多话,迫不及待想知道更多他在北境的生活。
“非常苦,你会受不了的。”
“我愿意吃苦。”少年宴喜臣放慢了脚步。
他们走出车站,细小的雪花随白茫茫的云雾落下。有些坠落在他面颊上,即刻融化,像这个城市对初来乍到的他的亲吻。
宴喜臣开始讲述,方烁沉默聆听。
“……于是他们离婚,宴晶跟着妈妈,我跟着爸走。先病的是妈妈,查出来已经晚了,妹妹在上学,负担不起那么重的医药费。
“爸爸要接妹妹过来,妈妈不让,那是她所剩下唯一的东西了。
“爸爸也没有钱,爸爸连再婚的机会都放弃了。
“她每天都要花很多钱,要看护,宴晶也需要人照顾。
“后来他们吵得很凶,爸爸说是因为妈妈的自私,妹妹才会被传染上肺结核。
“妈妈就哭,怎么都劝不住。宴晶也哭,就算我带着她去吃最喜欢的雪糕,她也还在哭。
“我问爸爸,这一切还会好吗?
“爸爸说不知道,他要我别想了,我已经没有家了。
“他说他也是。”
地上的积雪踩上去嘎吱作响,天地间变得很安静,火车站的嘈杂,车轱辘和喇叭声,还有很远处传来的枪炮声,都被雪的颜色掩埋了,只剩下宴喜臣踩雪的声音。
他将小半张脸压在围巾里,露出通红的鼻头和湿漉漉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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