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看轻为父吗,连一点盘缠也不肯收?”杨季的语气里几乎浮出了一丝恳求,他叹了一口气,好言劝道,“眼看着你明年便要及冠了,也不知到时还有没有机会相见。你母亲生前一针一线给你缝的东西,我总要替她交到你手里。”
提到母亲,杨客行冰冷的脸上终于崩裂出一丝缺口。母亲是因他思念成疾的,甚至临终前,他也没来得及赶回去见母亲最后一面。对于眼前这人他尚可无动于衷,但对于无辜的母亲,他却是无法不愧疚的。
“你,还有没有话想对我说?”杨季垂下袖子,再一次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儿子,仿佛想把他的每一个表情都牢牢记住。
……
“每个人都逃不过自己埋下的因,你也不例外。”杨客行说完这话,便转身走进了屋内,将四肢残缺的老人抱上了马车。
杨季目送着那辆马车缓缓行离了庐舍,苦笑了一声。
是啊,有因必有果。现在,是他承担后果的时候了。
飞驰的马车一个急转,让车内面相而坐的两位佳人差点撞在车壁上。伺候在车内的丫头赶忙将人扶住,刚想让外头的车夫缓一缓车速,却被当中年纪稍长的女子制止了。
此女粉黛未施,却是面如凝脂,气若幽兰,似水双眸淡淡一瞥,便能看透人心一般。
“再快些,不用理会我们。”
“可是李娘子……”
“我不打紧,就照清菡姐姐的意思。”车内的李秀云连忙附道,心中亦是焦急。
她今日是偷偷溜出来的,待不了许久。自从金明池一事后,她便被爹爹禁足在家,好不容易得了空子,不过也是为了见那人一面。巧的是,刚行到御街前,便遇上了这张清菡的马车。
张清菡乃是张子初胞姐,也是他如今唯一的亲人。二人同生在书香世家,均是满腹经纶,笔墨生香。李秀云虽听过这位才女的名声,却也是头一回见到真容。据说张清菡早在六年前就离了东京城外,去往一家尼姑庵清修,鲜有归日。
李秀云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能让这样一位风华正盛,才貌双全的女子选择与青灯古佛为伴。正如她不明白张子初为何会在六年前忽然离京,长期在外游学一般。同一年里,姐弟二人约好似地相继离家,这当中又藏了什么因由?
正偷眼打量对方,却见对方秋眸一转,大大方方地朝自己瞧了来。李秀云吓得连忙转过头去,装作去瞧窗外掠过的风景。
二人一路无言,各自忧心忡忡,忧心的均是同一人。直到车入府宅,骤然停歇,张清菡三两步跨下马车,直奔里院而去,李秀云见状赶紧提裙跟上。
“姐姐回来了!”阿宝端着盘子正从院里走过,见到张清菡,嘴巴一咧,笑得牙花子都翻到了外头。
“阿宝,许久不见,又壮实了许多。”张清菡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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