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本王应设宴为沈大人接风,可眼下实在是……”晋阳王面色为难,“望沈大人勿怪啊!”
沈砚北表示无妨,让人把灾银暂时纳入库房,叮嘱禁军把银子看牢了,莫让他人哄抢打劫便与晋阳王等人去内城巡视。
城中境况和晋阳王奏折上描述的大同小异,房屋倒塌无数,百姓死伤甚多,一路巡视,那悲痛的哭喊声几乎要淹没耳朵。
甚至有难民看到沈砚北这些穿着官服的人,连滚带爬地过来跪在地上猛地磕头,请求救治他的亲人。随行的太医院院判表明身份让难民带他过去看看伤者,难民千恩万谢,谁料这一呼喊就引来了其他人。一群人拉扯着院判哭诉,要求先去看自家伤情严重的亲人。
“胡闹!”晋阳王呵斥一声,让衙役把院判拉出来。院判被人扒得裤子都快掉了,心有余悸地看向沈砚北。
“城中伤者甚多,不知王爷可设置了临时医馆?”
晋阳王神色无奈:“地动之后就安排了大夫救治,可药物有限一下子就用完了,本王从附近郡县借调的草药还在路上。”
沈砚北道:“皇上命我带了太医和一批药物过来,劳王爷让人通知下去,命家里有需要救治的人过来登记,老人孩童优先。”
晋阳王喜出望外,忙让人去安排。
已是午时,有衙役在粥棚施粥,沈砚北过去看了眼,一锅粥清汤见底,舀一勺上来,米都看不见。
晋阳王叹了口气:“地动第二日本王就命人开仓放粮搭棚施粥,如今粮已用得差不多,幸好沈大人及时赶来。”
沈砚北面不改色,心里却默默算了笔数。他从雍京城日夜兼程而来,花了不到二十日,此时距离地震发生不超过一个半月,这两年风调雨顺,粮食大丰收,家家户户有余粮,闵州并附近各县的粮仓都是丰实的,这么多粮食就吃完了?这吃的不是粥,而是一日三餐加宵夜还顿顿大米捞饭?
心里存了疑惑,沈砚北再接着往前走时观察得就更加仔细了。
“你个死鬼就这么丢下我们母子三,你要我们怎么活啊……”一个蓬头垢面双手满是泥土的年轻妇人趴在一具尸体上痛哭流涕。
沈砚北前行的脚步顿了顿,迟疑了下走过去。
背对着沈砚北的遇难者似被人从瓦砾之下挖出来,身上灰扑扑的看不清面容。沈砚北目光在遇难者的手上停留了一下再去看哭得悲痛欲绝的妇人,眉头紧皱,
见状晋阳王上前道:“本王已下令,所有遇难之人的安葬费用皆由官府负责,沈大人不必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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