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登基的第第三年,大概是萧穆最痛苦的一年,除夕前夕,他彻底下了四处云游的决心,和神医师徒一起,想着走之前再去看他一眼。
那时候他已经很久没和沈峰说过话了,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八年的时光里,他已经在学着放下了。
萧穆想着年三十,去蹭顿饭应该不至于被拒之门外吧,然后他就看到了这辈子再也不愿忆起的画面,他最终还是没能和沈峰说上话,想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宁王,也会这么卑微。
外面爆竹声甚是吵闹,盖住了婴儿出生的啼哭,小小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啼哭不止。
好在孩子的命保下来了,被他偷偷养在庄子里,除了他,没人知道孩子还活着,就连神医也被他骗了,养了三个月还是那么一点儿。
再大一点的时候,这天他对着小孩儿做鬼脸,终于发现这孩子有些不对劲,他对任何声音都没反应。
萧穆叹气,抱起婴儿床里的小孩儿,“听不到就听不到吧,爹做你的耳朵,教你说话。”
“他给你取名沈安,以后你的字就是临安吧,至于名字,行衍,萧行衍如何?”
他把小孩儿举得很高,小行衍咯咯地笑着伸手要去摸他的脸。
“爹给你找了新的身份,有爹在没人敢欺负你。”萧穆故意用胡子扎小行衍的脸,后者还是咯咯地笑,似乎出生时哭过之后,他就一直是笑的了。
一个月之后,萧穆大婚,那一天,陆林深成了京中女孩儿羡慕的对象,人们都觉得宁王对她爱慕已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是萧穆补偿她的。
宁王妃生产的时候,萧穆比谁都紧张,孩子出生后他称孩子体弱,不便见人,一年后抱出来的就是小行衍了,另一个孩子被送去了早已安排的去处。
他没能来得及教小行衍说话,西北战乱不断,朝中没有可用之将,他自动请缨,去了西北。
战场是真的苦,他也慢慢变成了沈峰,眼神坚毅,握笔的手被长/枪摸出了一层薄茧,再无吟诗作赋的闲心。
萧穆曾经为了追赶沈峰的脚步,看他看过的兵书,舞他擅长的长/枪,唯独喝不了他爱喝的烈酒。
有人是不希望他活着回去的,比如他的皇兄,小行衍还在京城等他回去,还有志儿,想来皇兄也不会真的对他用心。
一只商队经过,萧穆认出那是自己十几岁时跟随过的一批,里面有几个陌生的面孔。
那一天,向来节制的宁王喝的烂醉,那烈酒的后劲很大,他嘴里不停喊着逝者的名字,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把爵位给了行衍,把兵权交给沈志,希望以此牵制皇兄。
安国公的到来让他不安起来,于是萧穆修书给镇南王,叶北辰的祖父,若自己出了什么事,还请照看他二人。
还好他活着回了京城,萧行衍已经十五岁了,但还是很小的一只,多亏了志儿在,他会说话了。
萧穆自觉时间不多了,不管萧行衍是否接受的了,狠心说出了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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