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见方代月脸色苍白,便又说道:「方大人还没有成亲,不知道这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哪里有隔夜仇的。陛下和公子一向夫妻恩爱,偶尔吵架了,公子难过,陛下也是心疼的,要不然陛下怎麽可能纡尊降贵来这种腌臢地方,只为了把公子哄回家。」
这孩子还年轻,他还来得及抽身。
「而且,这世上哪个男人可以原谅妻子红杏出墙,更别说陛下何等心高气傲,但他还是来了。」赵公公见方代月的神色难看,又加了一句。
「陛下跟商柔的关系……真的很好吗?」方代月突然问道。
他当然也听说过陛下和商柔的故事,那是每个怀春少女的床边故事,也是每个少年最想遇到的爱恋。
明知赵公公只会说出让自己更难过的答案,但方代月还是自虐似地问出来,彷佛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自己真真正正地死心。
赵公公叹道:「陛下刚刚登基时被人伏击,还是公子悉心照顾了他大半年,後来陛下回京,公子花了半年上京找他,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陛下贵为九五之尊呢。公子是陛下的姐夫,陛下却还是顶着满朝文武的劝谏,一意把公子纳为妃嫔,宠爱了那麽多年,连皇后娘娘这正妻也被逼出皇宫了。」
方代月记得商柔曾经说过,他上京就是为了追随深爱之人。
那个深爱之人,当然就是陛下。
方代月现在想起来,商柔与自己缠绵时总会含含糊糊地叫到「晚馥」两字,这不正是陛下的名讳吗?
商柔从来都没有忘记牧晚馥,就算是身体被无数个男人肆意玩弄,灵魂被欲/望淹没的瞬间,他心里想着,嘴里念着,梦里想着的,全都是陛下。
「谢谢公公指点。」方代月退後几步,向赵公公略略拱手,只感到眼前的景物模糊不清,实际上他连自己在说什麽也不知道,
赵公公也给了方代月下台阶,说道:「现在老奴得去闻萧府宣旨,方大人若喜欢请随老奴来吧。」
方代月又望向楼梯口—商柔应该也不需要自己了—唯有轻轻地点头。
赵公公拉着心不在焉的方代月赶到闻萧府时,大半个闻萧府都已经化为废墟,大批闻萧家的下人也在急着踉跄逃命。
二人一踏进大门里,只看见两道人影在本该是大厅的颓垣败瓦里此起彼落地交错着,方代月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身形变化,却还是盲目地追逐着他们的形势。
方代月虽然见过山贼,但说到底只是个文弱书生而已,何曾见过这厮杀得沙尘滚滚的场面,不禁看得目瞪口呆。不久之前还是一副被酒色掏空的闻萧大人单手挥舞长刀却是行动自如,每一下击打在地砖上都生生地击出一个巨坑,威力踉一个流星锤没有任何分别,而平日总是嬉皮笑脸的陆大人更是凛若冰霜,杀气逼人。
陆萱自幼随名师习武,闻萧伶则陪伴牧晚馥出生入死,临敌经验极为丰富,二人一时之间竟是难分轩轾。
闻萧家以重兵器见长,尤其是闻萧伶的长刀以精钢炼成,不但重逾百斤,而且威力非凡,一挥出去就有一排树木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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