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肉不欢无爱不欢》作者:橘花散里
夜漫漫,满天繁星,别院附近有座大寺庙,庙内有七层宝塔,风动梵铃,可遥望江上渔舟只影过。木无心生平最爱高处,竟在塔顶酗酒,和尚们敢怒不敢言。
侍女护卫们如标枪般站立,我乖巧低头坐在床边等啊等。等到油灯尽灭,浓浓酒气扑面而来,是木无心从七层塔上直接跃下,踏过屋檐,提着酒壶飞至门口。他仰首,喝尽最后几滴美酒,顺手将壶丢入湖中,伸手一掌,熄了蜡烛。
微微星光透过窗纸,模模糊糊看不清人影,他就像黑夜猛兽,没半点感情地注视着猎物,静静要将它吞噬。他每往前走一步,酒味更重一分,待走到近处,我强掩杀意,伸手要拿桌上酒壶劝酒。
尚不及开口劝酒,木无心手掌如铁箍,一把将我拦下抓起,重重丢去床上,然后冷笑两声,俯过身来,轻轻按住,从背后直接上马。我刚想挣扎,左臂立刻脱臼,剧烈疼痛痛得我呼吸不顺,想到他挑筋断骨手段,唯恐被越虐越禽兽,只好扭头背对着他,死死盯着桌上毒酒,不停筹划,再不说话。
不耐烦的动作,没有温柔,没有体贴,没有前戏,没有技巧,如丛林中野兽,只是最原始的本能行为,他甚至懒得解下身上衣衫。
我什么痛楚没有经历过?听见嘲笑,便抓紧床单,死死咬着枕头,不肯开口呼叫求饶。
仿若烧红利剑撕裂身体,好像在受中世纪木马酷刑。
时间变得很慢,痛苦盖过身体的天生敏感,我意识变得模模糊糊,有强烈直觉,他就是把我当成一个货真价实的充气娃娃,没有一丝一毫怜悯。
最后,他不停轻抚我后背,然后把头埋入发间,口里痛苦地反复呢喃着两个字,声音却极低极含糊,听不出唤是什么。
我也不想听。
一个多时辰,这场折磨终于结束。
他看在我老实的份上,顺手替我接上肩膀关节。然后起身整衣,掀开拔步床外帘,准备离去。“等等!”我见毒酒未派上用场,紧张得要命,顾不得身无寸缕,从床上跳下来,拉住他的衣服,寻思找个好理由让他留下,然后灌酒。
他听我说话,错愕了一下。我手上力道过大,竟将衣襟拉开寸许。
星光透过薄薄窗纸,隐隐照在他脸上。
有两颗金色星星悄悄从他颈间滑出,落在胸前微微晃动。
“石头?”
我睁大眼,颤抖地伸出手,接住星星。
【灵魂在星星上,走了后会在星星上看着你,保护你一生平安。】
【那里真是仙境。四季鲜花同时开放,房子巍峨高耸,层层叠层层上千尺。流星是装载着重新堕入凡间灵魂的马车。】
【星星给你,夜里想爹时候就拿出来看看,睡觉时候也挂着,说不准就能梦到铁头大叔了。】
两颗星星。
旧如故,新上面刻着“林洛儿”三个细字。
我跌坐地上。
窗外是满天星光。
河东狮
灯亮了,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十年的岁月磨砺,他身材变了,高了许多,不再是以前的瘦猴子,身上无半分赘肉,动起来就像猛虎般精壮有力,不动时巍峨如山,比戏中的将军更加顶天立地,比画里英雄更能擒龙缚虎。他容颜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笑嘻嘻的乡下少年,五官虽然只略微舒展开了一点,却看着刚毅沉稳了许多,像个大男人了。他声音变了,童声的稚嫩和变声期的沙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杀戮果断刚毅的声音和不容任何人置疑的冰冷语调。
我认得出,他就是我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