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令哈哈一笑,不用不用,你们忙你的去吧,淳风这模样要好好休息才行。
那就不耽误各位了。陈星态度不卑不亢,微微侧身离开,领着俩人,带着李淳风快步离去。
几位太史局的史官,捏胡意味深长笑了笑,对同道中人,总是有莫名的感觉,陈星给他们的感觉和李淳风一样,都是高深莫测,
年前听说袁天罡又收了一个关门弟子,看来应该就是眼前这位儿了,这位徒弟的实力怕还是这位师兄更高些。
至少不会像李淳风这样,直接算得晕了过去。
太史局的官员哪知李淳风昨夜的事,经历过哪些事儿,今天李淳风还能算出这二十多卦再晕过去,已经十分坚强了。
那知太史局里头偏偏有个嘴大的,又住在官员聚集地,平日下了职后,没事后就开始串门,碰到一个同僚就说一次李淳风算卦晕过去的事,小半天的时间住在他附近的人都知道了。
李德謇因被李淳风那个祸害下了阴煞,长久不生病的他,终于病了一次,好在太子仁德给他放了假,而他家就住在嘴大修史官的对门,他父亲官职虽高,却平易近人,和这个官位不高的太史感情颇好。
这天太史便又来串门了,一老一中年喝了点小酒,就是胡天海地的瞎扯。
今儿我们局里的一位小后生,在坊市里摆了摊,算起了卦,为了赢过年少的小师弟,生生把自己算晕了过去,这技不如人,竟还不认,实在是勇气可嘉!小老头捏了捏胡须,不厚道的闷笑起来。
李靖人虽好,却也八卦,一听这等奇事,虎眼微眯,身上威猛霸气气势收敛后,人也温和起来,还有这事儿?
可不,就那牛鼻子老道袁、袁天罡的大徒弟,平日里对我们这些老家伙倒还不错,但这三天下来,怕是也要在床上躺上三天,英俊的人儿脸都蜡黄了。
哎呦,可怜可怜,不说他了,咱继续喝。李靖长吁短叹,酸文假醋的缅怀一下可怜的李淳风,便继续给史官倒酒。
修史官差点没喝趴下,半趴在桌上看着不远处的修长的人影道:这你儿子,德謇?都长这么大了?
李靖看了过去,对,昨儿受了风寒,太子心善,放他回来休息。
这虎背熊腰,有你的风范。
哪里哪里,您夸奖了。
李德謇捂着鼻子路过,无意听到关于李淳风的消息,本闷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好受些,果然痛苦要建立在别人身上,这李淳风受罪,他心里就高兴了。
连喷嚏也不打了,似乎堵着的鼻子都通气了,李德謇背脊挺直,虎虎生威,昂首挺胸的回了房。
李淳风不知,他的事迹已经在官场传了个遍,就是日后当了太史令依旧有人在他面前念叨这件事,更是被李德謇那个混蛋时时挂念在嘴旁,简直是他一辈子的阴影。
陈星将李淳风送回房后,给他施针,这是为了续精气,也是为了让精气恢复得更快些。
施针后,李淳风很快便醒了。
苦着脸抽了抽鼻子问道:师弟我、我是不是要帮你洗脚了你脚臭不臭啊?
陈星正收着针,拿着针头对他比划了几下,再胡说,就给他扎两针。
李淳风委屈巴巴的将嘴捂住了,小眼睛还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行了我不吃你那套,你晕了我还能放心的算着自己的卦?陈星将所有的针收完,狠狠的拍了拍对方光洁的脊背,发出清脆响声,我的卦数还同你一样,刚刚给你施了针,明日精气应该够用,不过之后你可是要在床上躺几天了。
好好好,躺几天我也愿意啊,只要不要帮你洗脚就行。李淳风起了身,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拿着中衣将前胸挡着,脸色还微微红了。
本来陈星不觉得有什么,结果李淳风这般动作,连带着他都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一声移开了眼,故意当做没看到李淳风穿衣的小动作。
对了,今日还碰到你太史局的那群同僚了。陈星将东西收拾好,临走说了这么一句。
待陈星走了半天,穿好衣服的李淳风才反应过来,他昏迷之前的确看到了一群白胡子老头,太史局话最多的那位似乎也在。
那应该没事吧?
李淳风自己这般安慰道。
那头陈星洗漱了一番,便躺在床上静静发着呆,他要离开了,但还是有点不放心李承乾那小孩儿,便留个礼物给他。
可留什么东西好呢?
在唐朝对历史进程有巨大帮助的,无非就是雕版印刷术的普及与应用,后世的木活字,泥活字自然比这个方便很多,但这个功劳太大,未免太惹眼了。
物极必反,树大招风,李承乾年纪还小,这功劳现在给他不合适。
那
陈星眼睛眯了眯,三月阳春,皇家似乎有例行的春猎,这李承乾身子弱,文比不上四弟李泰,武又比不上弟弟李恪,单独挑出来极其优秀,放在一起便不突出了。
这方面他知道的历史少知又少,只晓得一些大概,帮他一些小忙吧
如此想着,陈星心里大致有了个方向,抬头吹了下油灯,闭眼睡下了。
陈星李淳风几人一夜好梦,而宫里却有人睡不着了。
那茶水房的小太监,将消息送出去后,不知为何竟有些提心吊胆,回到休息的屋子,其他的小太监都已歇息了,他却睡不着。
睁着眼看着窗外寒月,他知道这样的事不能做得长久,要是不做,他的命早就没了,连带着宫外的家人受牵连。
但今天不知怎么的,传完消息,心跳得极快,好似要有不好的事发生。
精神极度疲惫,看得眼睛都酸了,这才慢慢的合上了眼,不知睡了多久,一刻又或是几个时辰,他被一阵灯光晃醒,比阳光弱些,又比烛火强,晃得他的眼睛酸涩难受。
最后终是受不住,睁开了眼,眼前有些迷糊,待看清后,惊愕的睁大眼,慢慢往后退去,唔唔
这时才发现他被人束缚着,手脚绑着,嘴里也塞着东西,顶得他反胃,更是说不出话来。
唔小太监眼里氤氲着雾气,眨了眨眼,骇然的看着躺在软榻上的人。
李承乾手里拿着个硕大的夜明珠,抛上放下,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他身上,而是看着眼前的一盏奇特的灯。
这灯他看过几次,每次太子都是轻轻的将他从木盒子里拿出来,拿着上好的丝绸擦拭着他,很少点着,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盏怪灯发着亮。
他身旁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这俩人是李德謇带来的,听说是和李将军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这么想着,小太监鼻尖似乎若有若无的闻到一些血腥味,胃囊翻腾,脸色变得煞白。
李承乾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盏灯,看了足足有一刻钟,而这一刻钟对于小太监来说,十分的漫长,像是迈不过去的坎一般。
不用李承乾逼问,小太监的眼泪就哗哗的流,殿下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定是都知道了
往日里脾气温和的李承乾见惯了,咋一看这样的太子殿下,小太监胆子都要吓破了。
太子殿下整个人沐浴在灯光下,本应该是明亮晃眼的,他却从他身上看到一丝丝的黑气,那黑气十分深沉,那两个微弱的光都不能将其驱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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