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陈星殊不知历史有其既定的规律,有些事无论如何也是改变不了的,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亲手□□出来的人,也有他控制不住的时候,那时候才知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一切已成定局。
我的心软,师父可不同。李淳风见陈星走神,出言提醒道,也表明他被陈星说服了,但袁天罡那关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老家伙的脾气比陈星还倔,简直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饶是陈星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无法说动。
陈星倒是不担心,微抬下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师父那儿我自由办法。
我有些饿了,师兄能不能拿些吃食过来?
李淳风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狠狠瞪了眼陈星,虽极其不愿,最后还是认命道:要吃什么,师兄这就给你拿去。
同往常一样即可。陈星乖巧的躺在床上,还将被子盖好,看样子是不会乱走动了。
李淳风看了他好几眼,这才放心的将门合上。
李淳风走后,陈星又是另一个模样,将被子掀开,由于动作太大,牵扯得厉害,疼得陈星胸前一疼,差点没疼背过气去。
他的胸骨应该是有些开裂了,不然就算是青紫也不会疼成这样,身上还有好几处暗伤,要彻底的好,起码得半年后。
待缓过那股劲后,陈星动作迅速的穿好鞋袜,一走一挪的离开房间。
李承乾离开的三天里,袁天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也没有来看他,那他不过来,只好他去了。
也不知那老头和李承乾说了些什么,让那傻子相信了他,连声招呼都不打回了皇宫,恐怕还暗暗哭着鼻子呢。
若是以前的陈星或许还不会这么着急,这回见到李承乾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为了不出现意外,还是尽早解决这些麻烦,再去哄哄那孩子。
陈星这般想着,一路上还遇到好几个道童,要搀扶他,都被陈星给拒绝了,就这么一走三挪,终于来到袁天罡的院落。
孙思邈正好也在,陈星刚踏进院落就听见他的师祖在骂人,你糊涂啊你,有些事拦是拦不住的,你要怎么面对星儿
袁天罡沉默片刻,才接着说道:星儿会理解我的苦心,我这都是为了他好,何况是殿下自己答应的,又不是我逼他的。
太子年纪小自是容易被你唬住,星儿可不是那么好糊弄。孙思邈冷哼道,按他对太子殿下的看重,定不会听你的话。
谁说的?袁天罡不服,我是他师父,他敢不听?
师父
袁天罡脖子拧着看过去,便见陈星满是笑意站在门口看着他。
往陈星身后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看样子是陈星自己走过来的。
你伤还没有好,过来干嘛?袁天罡一点尴尬的神色都没有,就算那些话被陈星听到表情依旧十分淡然。
陈星自己跨了进去,正要给师父师祖行礼,被孙思邈拦着。
孙思邈将陈星扶到榻上,嗔怒道:徒弟还病着呢,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袁天罡嘴上故意道:既然伤没好都能下床走动,疼死他活该。
说是这么说,袁天罡面上还是带着紧张的神色,实际上他比谁都关心这个徒弟。
本就是从雪地里捡来的,卦也是他算的,当时算到异星出世,实际上是有某种牵引,吸引着他去寻陈星。
所以他实在不愿看着自己的徒弟,受伤横死,就算他因此讨厌他这个师父,依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吧?袁天罡自己先开口说道,师父真不愿你再出事,就听师父一句劝,别和太子有牵扯了,那些都是定数,改不了的。
若是定数我更应与太子一处,人定胜天,定数也是人为改变的,师父!陈星淡笑说道。
我这条命是师父救回来的,师父的大恩大德,徒儿永生难忘,但太子恩情也不得不报。都是因果循环,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李承乾再落得那般下场。
袁天罡惊诧,太子与你有恩?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陈星咳了咳,严肃道:上辈子。
袁天罡狐疑的看着他,怎么看都是在忽悠,上辈子的事谁说得准。
又胡说!袁天罡明显不相信陈星说的话。
孙思邈怜爱般的摸了摸陈星的头发,星儿,我们也是为你好,你就听你师父的话吧。
陈星握着老人的手,暖声道:师祖,不是我不听,是我真欠着太子人情。
伸出苍白的手摸了摸额头上的胎记,我昏迷后,似乎突破了某些壁垒,让我看到其他的东西。
陈星神情有些缥缈,看上去的确不似作伪,难道真有这回事?
此话当真?孙思邈惊诧问道,陈星和太子的那层命数他都看不透,陈星自己能看破?
陈星点头,又认真的看向袁天罡道:师父,这回是意外,徒儿会留心眼,不会再让人害着的。
袁天罡神情有些松动,陈星又接着道:殿下待我的心意你也知道,师父
陈星可怜兮兮的望着袁天罡,那张脸苍白无色,就连额间的胎记也没了血色,让人看了着实不忍,袁天罡的心本就不是铁打的,被徒弟这么望着,顿时心都要化了,哪里还狠得下心来拒绝。
陈星再加把劲,又软软的喊道:师父
听得袁天罡一哆嗦,抖了抖身子,拍拍肩膀道:行了行了,那下回再带一身伤回来,别想再出去了,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在观里。
是!师父!陈星立马精神起来,重重的点了点头。
孙思邈没有说话,而是在陈星后背拍了三下,陈星身子一僵,回头看了看他,只见孙思邈意味深长的对他笑了笑,便连忙移开了眼。
陈星都回去了,李淳风才寻到袁天罡这处,听了他师父的一席话,对他那个有三寸不烂之舌的师弟,佩服得五体投地,真的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是死人也能被他忽悠活了。
殿下,您看了一天的公文了,还是先歇息片刻,不然眼睛该受不住了。绿萝将宫里的灯都点上了,李承乾手边的灯,别人碰不得,那是陈道长送给殿下的东西,殿下十分宝贵着,甚至都舍不得拿来用。
最近也不知怎么的,晚上殿下都会用那盏灯看会儿书,即使什么是也没做,殿下也会将哪盏灯点亮,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它,那模样看得让人有些心酸。
红叶给李承乾添了杯茶,笑着问道:今儿怎么没瞧见李副率呢?
李承乾并未回答,这时门外的小太监来传话了,说是李德謇来了。
红叶和绿萝也就不再说话了,识趣的退了下去。
李德謇身上还带着寒气,怕过气给李承乾,便先在屏风外的熏笼将自己的身体烘干,殿下,臣回来了。
怎么样?见到星星了吗?李承乾将手中的书本放下,焦急的询问道。
李德謇淡笑回道:见到了,还与陈道长说了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