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凡一听这话心头便是狠狠一怔,下意识抬眸看去坐在上位的慕容壡,见后者面色淡然心里便又是一沉。
乖乖诶,王上与相国的事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啊?老爹啊老爹,王上这是摆明了的态度啊,你让儿子怎么规劝什么?一会劝的脑袋搬了家那便就是赶了巧了。
于是慕容凡这一次的进宫自然是无功而返了,回了府上又听了自己老爹的一顿责骂,他心头是有苦也说不出啊,思来想去自己就这么夹在了王上与自己老爹的中间,他可能不到娶妻的时候便要挂了,于是第二日上公署的时候他火速的给自己找了个苦差事,去王都郊外躲清闲去了。
慕容凡这一走走的是干净利落,气得慕容启在家大骂不孝子,他夫人吕晶见此便劝他孩子都成人了,又是有公务在身,管那么多做什么?慕容启对着自己夫人那张温婉的脸,无论无何也说不出长子外跑的真实目的,更加不能说自己为要一直逼着慕容壡择王君了,先前的时候吕晶便同他吵过一次,择王君有什么好的?王上是个什么身体你这个当叔叔的不知道我这个当婶婶的还不知道吗?还要孩子,你们男人家知道什么?女人生个孩子最是伤身体的了,先前我怀凡儿的时候什么子嗣?太子不是都立下了吗?再择个王君诞下子嗣那太子的身份不尴尬么?
慕容启被自己夫人的这番胡搅蛮缠的话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可偏偏慕容壡又是他看着长大的,要是真的把慕容壡与严无为的事捅了出去,那以后的史书上定然对慕容壡这个王没有什么好的话来说的,本来慕容壡当年继位便是他力保的,现下他是骑虎难下,心中煎熬不可不谓难受。
于是慕容启又是连着几日去了王宫见慕容壡,说别的什么事就还好,但凡是只要一说起择王君的事,慕容壡就面色惨白的对他回忆起自己当年在黔州是与严无为如何如何共患难的,现下严无为遇刺,自己竟然背着她在偷偷商议另行婚嫁一事,行如此不仁不义之事,她心中甚为难受,一难受便觉得呼吸不畅云云,再过一会还不等慕容启反应过来外面守着的太医就进来了。
如此下来,慕容启也反思起了自己是不是太过严苛了,一日复一日,到了要起身前往东境的日子,慕容启还想劝劝慕容壡,哪怕不是晋公子,换个男人也好啊,正巧这话被前来送行的严无为听见了,于是慕容启便眼睁睁地看着严无为身心备受打击的晕了过去,慕容启被这一出弄的是哑口无言。愧疚之下自然便想起当年严无为才入仕的时候与他一道议政,谈天说地时的场景了真是有些无颜,在回头看看慕容壡那一副寡人心甚痛可寡人为了国家大事不能再与所爱之人相守的悲惨表情,他默了默,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的转身上了马,一路向东,去东境去了。
算了算了,都是一脚在棺材里的人了,还管这么多干什么,慕容启悲伤地想到。
过了一个多月后慕容启风尘仆仆的到了东境,没安心呆上两天,王都那边的人便来了消息说晋国与秦结盟,重修秦晋之好。
王上,是纳了晋公子吗?慕容启想了半天,又不可相信道。
没有的事,那晋公子啊还传信的宦官一脸的难以启齿,他他他他在王都住的时候与楼中阁的孙女咳,肚子都大了,王上为了两国的脸面,便收了楼中阁的孙女为义妹,两国联姻。
慕容启听得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了。
晋公子会与大臣之女私通,还有了孩子?狗屁,晋公子纵然再是风流这次却是抱着来与秦联姻的想法,怎么的也管得住自己吧?结果这事闹得这么大,之前劝慕容壡择王君的百官们怎么下得了台先不说,单说这招釜底抽薪,慕容启真是佩服起了他那个好王上为了严无为做出来的事了。
思及如此,慕容启不禁扶额长叹,这个慕容壡那里都好,那里都不像先王的,就是痴情这点学了个十足十。
真是孽缘。
第78章75
晋国公子一事在最后以楼中阁嫁孙女为完结后,朝中之人便再没好意思当着慕容壡的面说起择王君这事了,可不是没好意思嘛,当初他们是怎么当着慕容壡的面夸晋公子现在在慕容壡面前就是有多打脸,早知道那晋公子与楼中阁的孙女是早生情绪的说什么他们当初也不会在慕容壡面前百般吹晋公子的好了。
臣子们自个知道自个做了蠢事,所以当慕容壡再一次表示自己不会择王君的想法后底下那些为这事碰了一鼻子灰的臣子们全都哑了,不好意思提什么了。对于臣子们的乖巧慕容壡很是满意,没了择什么王君一事的烦扰,慕容壡甚为心宽体胖的度过了非常愉悦的一年。
在这一年里,她不但自己把自养胖了,顺手还把严无为也给养胖了,胖了过后她便又闹着说要减食消肥,于是又以体恤民情为由带着一国之相严无为跑到了王都周围郡县踏青赏景了好几回,连带着也把闷葫芦顾名与慕容晞二人带上了。
顾名哪里会是个悠闲过日子的人,听闻慕容壡要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紧张的好几天都没睡踏实,日夜盘算着自己要带多少兵马去合适,结果到了要出发的日子,慕容壡看着她带着的兵甲们,一个没忍住,张口就斥她是个蠢东西。
又被王上骂了的顾名:
慕容壡忍不住仰天长叹,对着榆木脑袋顾名叹息道,你知道孤是带着相国去玩的吗?
顾名是知道她与严无为的真实关系的,但倏地听见慕容壡如此直白的承认小顾大人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啊臣、臣知道
你知道个屁。慕容壡早年在黔州便是出了名的纨绔,现如今做王也依旧没怎么变,她用手中的折伞拍了下顾名的肩,你知道还带这么多人?嫌孤不够张扬?
臣下是为了王上的安危顾名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行了,闭嘴,算上你,带五个功夫好嘴巴严实的,别得全给孤哪来的回哪去。
顾名还欲说什么,结果被慕容壡一盯她便只能道,臣下领旨。
慕容壡对于顾名的死板一直耿耿于怀,路上她带着严无为骑马的时候忍不住当起了长舌妇,跟严无为咬耳道,谨儿,你说孤的妹妹是不是不行啊
严无为默了默,回头看了下在后边坐在马背上被顾名牵着走的慕容晞,肃然道,也许是随了王上。
慕容壡:???
她们成婚都两年了吧?慕容壡忧心忡忡道,你看顾名那一张死了老娘的脸,每每对着孤时孤总要芏想是不是孤欠了她钱没有还。
严无为一下笑了起来,嗯,这比喻倒是十分贴切的。
矣,多好的一个将才啊,真希望孤的妹妹能早日将其拿下啊。慕容壡最后真心感叹道。
我看这一次的她们二人,似乎有什么松动。严无为想了想,对慕容壡道,你就别去操她们的心了。
听出了怀里女人的丝丝不满,慕容壡收了收拉着马僵的手,将严无为圈紧了些,笑道,谨儿还是不会骑马吧?
严无为侧眼看了下自己身后的脑袋瓜子,还没来得及回话,慕容壡便扬手挥了下马鞭,马儿下一刻里便扬尘快跑了起来,惊得严无为身体僵硬,看着眼边飞快向后倒去的景色愣愣的说不出话来,而那个做了坏的女人却还贴着她耳侧道,要抓紧了哦,小相国。
扬马飞尘,在如此悠闲的时光里,慕容壡恍惚间又回到了早些年在黔州肆意洒脱的日子,而每每在此时,她便无不感叹的想念自己那远在东境监修长城的侄女慕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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