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到消息,北京时间2018年1月27日,晚上八点零七分,金灿文在美国家中猝死。
昨晚八点零七分。谢茂算了算时间,正是白豆蔻吞噬阵鬼、准备破除禁阵的时候。当时的六个阵鬼中,李大红等五人都是鬼魂,只有少年A是生魂状态。
少年A很可能就是眼前女士口中的金灿文。
我在短时间内经历了三次谋杀。谢茂似是辩解又似控诉,反正这话说了不会出错。
果然那位女士眼底多了一丝愧疚,半晌才说:我个人不赞成泄漏你的身份,用你做饵。不过,你明白的。少数服从多数,组织里三位主席,我只占其中一票。
谢茂不能表态。他不了解原身的性格脾气,更不知道这个组织的纪律规定,任何表态都可能出错。
很明显,原身的退伍,退出组织,都只是个幌子。他还在继续执行秘密任务。
金灿文已经死了,任务被迫终止。部里会有特勤人员行动,定点清除境外潜入的月亮船杀手小鬼小组。接下来,你有三个月假期,下一步行动,组织研究后再通知你。短发女士的口吻不像是商量,而是上对下的命令。
谢茂考虑了片刻,觉得这时候谈退休不大合适,三个月时间足够他摸清一些情况,届时再谈。
他不说话不表态,短发女士略觉心虚,补充说:我可以再给你批一个七天的带薪假。
呵呵,才把人卖了三回,就给七天带薪假。
谢茂晃了晃手铐:能走了吗?
短发女士看了他片刻,才轻声说:节哀。转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省厅专案组就来解了谢茂的手铐,把他和衣飞石一起带了出来。短发女士亲自签了字,办了移交手续,把他俩带出门。到停车场时,她就上了一辆私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辆看上去很熟悉的豪车停在谢茂和衣飞石面前,车窗滑下,露出闻明雅的笑脸。
第一次听说,你的老家在启平镇。闻明雅笑容温和,半点不像在讽刺。
可他就是在讽刺。
谢茂现在根本没空搭理他,见容舜独自站在门口,立刻走了过去:开车了吗?
容舜在背后求了家里长辈捞人,最终这人情也没用上。省厅出入看得严,他带来的团队都在外边街上停着,见谢茂出门就跟闻明雅说话,以为谢茂肯定要回单位汇报情况,就站在一边没上来。
有车。您这边请。容舜连忙引路,这才看出谢茂和闻明雅不大对付。
谢茂!
闻明雅气急了,上回谢茂就跟容锦轩走了,这回又跟容舜走。容家这是和他杠上了?
他推开车门气急败坏地追了出来,指着谢茂斥骂:当初是谁说一日兄弟终生兄弟?你兄弟都死了,你他吗就给二百份子钱?二百块够不够买个花圈?齐妈亲自来捞你,你对她就是这态度?
干卿底事?谢茂毫不客气地指使容舜,拦住他。
这会儿几人已经走出了省厅大门,几个等在外边的保镖立刻上前,围在谢茂身边,阻止闻明雅靠近。他们都是专业的安保人士,动作非常注意分寸。
闻明雅到底还是要面子,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恨恨地止步:谢茂,没了我们,你什么也不是!
谢茂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倒是衣飞石摸了摸口袋里找零剩下的一元硬币,铮地弹了出去。
闻明雅调查过衣飞石的情报,知道他曾经在启平镇派出所用弹指神通的功夫射开了门锁,见那枚硬币朝着自己眉心射来,不啻一把飞刀,立刻闪身后撤恰好撞上了一辆路过的保洁车。
他价值七位数的高定西服擦在脏兮兮带着味道的保洁车上,简直都有钞票坠落的声响。
等他气急败坏地站稳时,衣飞石拱了拱手,做了个承让的姿势,跟着上车。
往日谢茂必定会为了衣飞石的小心眼欢喜调笑两句,这次却没空和衣飞石说笑,吩咐跟着上车的容舜:把车往南开,听我指挥。
几辆车刚刚起步,谢茂就发现前面还有两辆小车:那是你的车?
是。
换车。你跟着我,只开一辆小车,带不带人,你看着办。
谢先生,一辆车不太安全。车辆都有定位系统,如果怕惊动什么人,我可以让人在两三公里后跟着,随时策应。容舜坚持说。
上午在启平镇遇到的杀手,你的人去追了,什么下场?谢茂问。
容舜脸色发青。
爆炸案发生之后,枪击衣飞石的杀手跳窗逃跑,容舜带的团队非常专业,立刻就有人追了上去。
结果非常惨烈。
总共追出去五个人,二死三重伤。
一辆车我没办法保护您的安全。容舜仍旧坚持,我们做安全工作,每个人都有保险。
这是每个人都有殉职准备的客气说法。
在谢朝习惯了一言九鼎的谢茂为之气结,衣飞石一脚踢在容舜环跳穴上,原本堵在中巴车门口的容舜立扑,跟车的几个保镖瞬间站起
别动!
容舜被踢的半边身子都麻了,跪在车门口好半天才爬起来,苦笑说:好,好。换车。
挨了这一脚,离拜师的机会就更近一步了!
也是这一脚让容舜想起了谢茂和衣飞石的奇特之处。经历三次谋杀都能毫发无损,这是一般人吗?真的需要他带着这么多人守着吗?
容舜指挥换车,吩咐其余人等原地待命。
最终一车走了四个人,谢茂和衣飞石坐在后排,容舜在副驾座,带上张伟强当司机。
谢茂没有明确地目的地,只会指挥往东南西北开,张伟强被他指挥得晕头转向,眼看要上国道,连忙就近找了个加油站,加上满满一箱油。顺手带了一箱子面包,一箱子矿泉水。
一直往南开出去近二百公里,弯弯绕绕上了山。
这会儿天已经彻底黑了。
张伟强和容舜都啃了几个面包,衣飞石也吃了一个,只有谢茂什么都没吃。
发觉到谢茂不思饮食之后,衣飞石也吃不下去了,就吃了那么一个三明治。
车开到一个叫吴店的小镇上,谢茂指着绕了两圈,最终停在一间看上去不大干净的招待所背后。
谢茂指了指二楼的某个房间,张伟强先下车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说:瞎了。
容舜解释说:监控探头已经弄坏了。
谢茂评估了一下地形,想着怎么不通过前台,直接从窗户爬上去,脑子里就有意识自动模拟了一个画面,告诉他,先爬这里,再爬那里,轻轻一跃就上去了。他知道,这是原身的战斗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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