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看着她精神不太好的样子,问她道:要不要回床上再睡睡?
岑谬看了眼时间,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睡了四个小时,睡得腰酸背痛的,再继续睡那得成猪了。她揉了揉脖子:你刚才该叫醒我的,一个人开四小时车好辛苦。
没什么,我平时做手术站的时候都比这长多了。
江莱自然而然地替岑谬揉起脖子,手法专业得岑谬怀疑江莱这不仅医学学得精湛,还选修把什么按摩都一并学了。
两人停好车正要离开,几乎是出自第六感,岑谬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们。
岑谬拉起江莱的手,只说了一个字:跑。
江莱刚开始还未反应过来,随即知道发生了什么,加快脚步跟着岑谬跑到了人群密集的地方,才算觉得安全。
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江莱仔细回想了刚才的情景,皱着眉问道:有人在跟着我们?虽然停车的地方人少,但四周视野比较开阔,并不像是能藏住谁的样子,而且她们跑的时候也没见有人追上来。
岑谬的脸色掐白,慌乱地说道:有,有人,我感觉得到。
江莱狐疑地看着她:感觉?
岑谬点头,又像是害怕似的看了看四周的人:是真的,他在跟着我们。
江莱叹了口气,大概知道刚才只是岑谬太过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她轻轻抚着岑谬的背:别怕,别怕。也许只是个路人,并没有人跟着我们。
岑谬却坚持认为自己是被跟踪了,她拿起手机,给游林拨号,那边显示占线,她就又联系了之前找过的保镖公司:你好,我需要两个保镖,对,钱,钱不是问题尽量快,快点给我安排人手
打完电话,岑谬手依旧不受控制地抖着,连说话也发抖,她装作不在意地跟江莱说:没关系,过了这段时间逮住齐海就好了,就是不知道齐家把他藏哪儿去了。
江莱按住她发着抖的手,柔声宽慰道:我们两个在一起,总不怕他一个人。
岑谬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她苦笑了一声,语气跟要哭了似的:怕啊,怎么不怕?他是变态,我们不是啊。
江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低头亲了亲岑谬额头,垂眸叹息。如果说事情终有因果循环,魏茗玉是因,齐海和齐蜃就是果。恶意,仅仅是小小的恶意,就像大岸彼端的蝴蝶,抵达终点时,掀起的却是狂风巨浪,刮得这端溃不成军。
江莱冥冥中觉得,这颗恶果本应当由她来承担的,无辜的岑谬却受到了牵连,又或许是天意如此,岑谬受苦让她觉得比自己受苦还要痛苦。
如果要真的计较起来,身处其中的人,无一幸免的都是受害人。
第38章
只隔了几分钟,游警官便给岑谬回了电,没等岑谬开口就先说道:我们找到齐海的踪迹了,他现在在南三环的购物中心。
岑谬和江莱在东二环,离南三环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岑谬愣了愣,问道:那齐蜃呢?
齐蜃?他在参加青年峰会,这会儿在上海的。
嗯谢谢游警官。
岑小姐放心,我一定把人逮住,让你有个清净日子。
岑谬勉强地打起精神:好啊,到时候请游警官您吃饭,您一定要来。
没问题,我不跟你说了,往南三环走呢,你小心点别往附近跑。
手机开着免提,游林的话江莱也听得见。
江莱道:刚才应该是看错了,没人跟着我们,你别害怕。
岑谬揉了揉太阳穴,疲倦道:可能我在车上睡迷糊了。
她提着江念给的鱼,塑料袋子的封口被她捏得紧实,没了氧气,好几条鱼翻起了白肚。
江莱接过塑料袋,另一只手搭在岑谬肩上,轻声道:鱼不新鲜就不好吃了,先回酒店,我妈做的鱼很好吃。
岑谬点了点头,稍微振作点:江莱,咱妈这么会做饭,你怎么只学会了泡方便面?
江莱脸皮薄,顿了顿说道:我以后学就是了。
学了干嘛?做饭给我吃?
江莱揪了下岑谬的小耳朵:不给你做饭给谁做?
岑谬却有些开心不起来,反常地沉默不语。江莱奇怪岑谬冷淡的反应,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程庆红在超市买好菜在酒店坐电梯,恰好碰到回来的江莱二人。
岑谬脆生生喊了声:程阿姨。顺手就把程庆红手里的菜提到自己手上。
程庆红笑起来,眼角弯处有细细的纹路:你们这两天跑哪儿去啦?阿莱也没跟我说一声。
江莱犹豫着不说话,等进了房间门,把行李都放好,没敢看程庆红的脸色,说道:妈,我们去见了魏胥瑶。
程庆红忙着洗菜,手略微停了停,又恢复了正常,语气平淡地说:你都知道了?
江莱垂眸,眼眶微红:知道了。
程庆红擦干手上的水,走到江莱跟前,手指轻轻拂去江莱脸上的眼泪:就知道你这孩子会忍不住去问,我们老一辈人的恩恩怨怨,本和你没关系,你去弄清楚真相只能给自己徒增烦恼。
江莱吸吸鼻子,哽咽道:妈,您受苦了。
没有喜欢过别人的时候,或许江莱还不会明白思念一个人会有多酸楚,可现在推己及人,江莱终于才算真切地体验过。
程庆红眼神一柔:什么苦不苦的,我们这把年纪的,早看淡了。
就算没能看淡,也认命了。
江莱把从魏茗玉堂妹那里得到的消息跟程庆红讲了,程庆红淡淡地听完,盯着江莱问道: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你爸吗?
江莱摇头说:我不知道。
程庆红说:就算茗玉去世和他无关,当他说出伤害茗玉的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他失望了。如今我不那么恨他,但也绝无什么别的感情了。阿莱,我不爱教你什么大道理,只这一点希望你记住,就算不喜欢,也别存害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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