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澜听话地将双手从她腰侧绕了过来,下巴轻轻抵在她肩上。
有一点点重量,但足够让人安心。
她放松地喟叹一声。
醒酒汤不用做了,许幼澜听着她的声音在极近的地
方响起,澜澜,我不想醒过来。
许幼澜怔了怔。
这还是谢旋第一次喊她澜澜。
双音节的叠字,仿佛天生就带着黏软的气息,就算是从谢旋嘴里说出来,也依旧显得柔软而亲昵。
谢旋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只听到了洗手台上的水龙头上,一滴水跌落了下来,落进已经接了半盆的水里。
嗒。
许幼澜的手轻轻搭在她背上:嗯,那我带你去床上睡觉?
谢旋却难得任性摇了摇头:不要。
要洗澡
你都这样了,还洗什么澡?许幼澜哄她,先睡觉,明天再说。
不行。谢旋却忽然放开了她,眼底的神色带上了些执拗,必须今天,我要泡澡。
许幼澜只觉得自己有点头疼。
谢旋不肯放开她,于是她只能被谢旋这么半圈在怀里,小步小步地带着谢旋挪到了浴室里,然后给谢旋放了一浴缸的热水。
许幼澜以一个有些别扭的姿势解着谢旋的衣服,随后被谢旋不耐烦地直接随手一扯,纽扣便争先恐后地跌落下来,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
许幼澜的动作僵住了。
即使她如今同谢旋的关系也只差一张纸的距离,可就算她们时不时地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却也没有几次这样坦诚相对的时候。
硬要认认真真地计较起来,大概就只有两次。
一次是她神志不清,一次是谢旋昏迷过去。
你自己脱完衣服就进去洗吧,别洗太久,也别睡过去。许幼澜没能管住自己的眼睛,目光刚往纽扣已经尽数脱落的衬衣开处钻进去,大脑就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转了过来,背对着谢旋。
谢旋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随后许幼澜便听见了一声水被人轻轻撩了下水面的声音。
许幼澜听见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声音,脸上不禁一烫。
她正打算出去,却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随后耳边传来嗒的一声脆响。
整间浴室内顿时一暗,只有外面房间里的灯光若隐若现地透了进来,勉强能看到一点浴室内的情况。
许幼澜被谢旋猛地一拉,一个重心不稳,便跟着谢旋跌进了浴缸里。
谢旋家里的浴缸是很大的那种圆形浴缸,许幼澜曾经还怀疑过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可谢旋说这只是为了她平时自己用起来自在。
许幼澜也就这么信了。
可现在一看,分明就不是这样!
许幼澜只觉得周身一暖,浸入了温热的水里。
她猛地抬起头来,呛了几口水,还没等她稳住身体退出去,就被谢旋用力一拉一带,整个人都落了进来。
许幼澜被浸成了一只小落汤鸡,她伸手刮了刮睫毛上的水,随后用力一推谢旋。
!!!
许幼澜手上触到了一片温热柔软。
第49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许幼澜一下子慌了神,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缩回了手,嘴唇微微颤了颤,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又干又哑地响了起来。
谢旋?
浴室内的灯被谢旋拍灭了,借着门口处透进来的光,昏暗之中许幼澜能勉强看清楚现在的状况。
谢旋肩头以下浸没在温热的水里,一头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被水打湿了,一绺一绺地蜿蜒在皮肤上,又在垂入水中的时候铺散开来。
许幼澜尽力后退,贴在离谢旋最远处的浴缸壁上,只觉得口干舌燥。
眼前的谢旋和平时太不一样了。
平时的谢旋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冷淡的模样,就算许幼澜自诩已经算是一个能够接近谢旋的人,谢旋在她面前也只是稍稍软化了一些而已。
而谢旋惯常的穿着都是一套板正的西装,看上去精明干练又禁欲冷淡,以至于许幼澜总会一不小心忘记了,谢旋究竟是有着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资本。
就像是一只以自己迷人诱惑的躯体作为最强大武器的海妖一般,自深海中浮至海面,长发在水中飘飘荡荡,无意识地撩拨人心。
修长白皙的腿慵懒而挑逗地伸展开来,像是想要勾住她一般,足尖在水底轻轻一转,隔着湿透的衣物触碰到了许幼澜的脚踝。
而透过在水中飘荡的发丝的缝隙,隐约可以捕捉到谢旋身体曼妙的曲线。
许幼澜的身体浸没在温热的水里,湿透的衣服紧紧地黏在了她身上,给人一种几乎透不过气来了的感觉。
不行。
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
许幼澜脑海中骤然晃过了这么一个念头来。
谢旋,许幼澜忽然喊了她一声,语气匆忙中带着些慌乱,你你自己来,我先出去了。
她勉强抓住了意识中最后一丝清明,猛地站起身来,身上的衣服吸饱了水,整个人都变得沉重了起来,甚至连行动都迟缓了。
浴缸中的水面突兀地摇晃起来。
身体分开水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许幼澜刚刚探出大半个身体,随后忽然被人紧紧地抓住了。
你你干嘛
许幼澜脚下一滑,重新沉入了水中,呛出了一串小气泡。
随后被一只手扶住了脸侧,一双唇便在一片迷乱之间贴了上来。
好像一切都逐渐远离了。
隔着水,许幼澜听不见别的声音,只能听见从唇齿间漏出的气泡浮上去的声音。
以及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
她简直要窒息了。
许幼澜从谢旋的怀抱里挣脱出一只手来,用力一撑,这才把自己抬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氧气瞬间沿着气管灌入缺氧的肺部,许幼澜眼前一阵昏花,只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谢旋玩晕过去。
谢旋却偏偏在这时候停了手,小心翼翼地扶了扶她黏在鬓边的湿发。
似乎是看着许幼澜正要发怒,谢旋被酒精卸掉了自己最后的一丝矜持,十分不要脸地抱了上来,用鼻尖如绘画一般抵住许幼澜的下颌线,自下巴尖一路上划至她耳侧。
澜澜别走。她的声音似呢喃又似服软,像是猫指甲一般轻轻戳着许幼澜的心口,求你。
许幼澜犹豫了。
她被海妖的呢喃引诱,甘心做那一个被猎食的水手,沉入无尽的深海之中,再不归来。
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又一次亲吻起来的。
激烈而炽热的吻交织起来,就像是一场谁也不愿服输的战争一般,疯狂地争夺起来。她们毫不犹豫地掠夺着彼此最柔软无害的区域,借着夜色的遮掩肆意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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