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澜的手指动了动,猫儿眼里全是惊喜却又不可置信的神色。她甚至不敢抓住谢旋的手。
你说什么?
谢旋却并未重复那句话,只是轻轻举起手中的那枚戒指。
你愿意戴上它吗?
谢旋的声线一旦掺入温柔,就变得低哑慵懒起来。不是她一贯的果决冷硬,反而变成了烈酒作心的巧克力,让人醉得不知不觉。
戴上它,从此你属于我。
那是恶魔的低语,无人能抵挡的诱惑。
许幼澜伸出手,看着谢旋将那个小小的金属环套上自己的无名指。
像是一道枷锁,一个禁锢。却又偏偏让人感到彻底的安宁与平静。
许幼澜垂着头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很简洁的款式,却偏偏每一个角度都透着美感。
她轻轻拿过谢旋手里的玫瑰,将另一枚戒指取了出来,笨手笨脚地就往谢旋手上套。
小笨蛋,谢旋笑了起来,抬手将那一枝玫瑰插在她耳后,抬起左手来在许幼澜眼前晃了晃,婚戒戴的是这只手。
不知道究竟是谁先开的头,亦或是两个人共同的心愿,两道身影紧紧相拥,贴在了一起。
湿热交缠的吻将两个人的神志统统夺去,她们甚至无暇顾及那朵刚刚被夹在鬓边耳后的红玫瑰究竟怎么样了,不知疲倦地反复追逐和拥吻。
甜腻腻的水声在空旷又安静的客厅里被放大,清晰得让人面红耳赤。
可惜这时候的两个主角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谢旋猛地放开许幼澜,耳后的那朵玫瑰不知何时被蹂.躏成了零落残乱的模样,几片花瓣裹在许幼澜微卷的发丝里,仍旧散发出属于玫瑰的馥郁香气。
许幼澜唇上泛着盈盈水色,眼角湿漉漉的,像是被人欺负得狠了,却又偏偏一动不动地任人肆意妄为,乖得让人发疯。
那是她的小玫瑰啊。
她有无数尖利的刺,却只为她一个人绽开盛放。
许幼澜意乱情迷地伸手攀住她的肩头,一贯温凉的身体泛起了热,像是火山一侧冒着雾气的温泉,她颤着声反复地呼唤着谢旋的名字,嗓音里全是使人疯狂的央求与祈盼。
你在想什么?
玫瑰花跌落在地。
在想你。
女人低低地笑了起来,尾音微微上挑出一丝诱人。
想我什么?
小玫瑰轻轻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重新送上。
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失去理智。
你说呢?
唔
.
乖,不哭
你哭成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做才好?
放松张嘴对,继续保持
你喜欢这样被抱着?
喜欢这面镜子吗?
.
发间的玫瑰花瓣被彻底碾碎成泥,在指间散发出微醺的气息。
锁骨上印满了斑驳的红梅,不知是谁低喘轻笑。
有谁紧紧抓着碎散的衣料,手指颤抖发
白,不时被逼出几声带着哭腔的呜咽。
冰山被火焰燃烧成海,火焰又被海洋包裹吞没。
.
谢旋
谢旋
让我来好不好?
谢老师?
.
许幼澜第一次知道,原来爱情的作用,远比什么药都来得猛烈。
两个人就像是彻底疯了一般,谢旋引以为傲的理智被一寸寸地折断,丢进燃着熊熊烈火的炉子里,一点点烧成灰烬。她只知道要用力地抱紧眼前的这个人,再也不放开手。
她俩根本就记不清究竟纠缠了多少次,床单被浸湿又干涸,直到窗帘的缝隙间渗出一丝微光,这才心满意足地相拥着沉沉睡去。
许幼澜紧紧攀着谢旋的腰,像是溺水的人攀着自己唯一的浮木。
谢旋仍未醒来。
.
她的意识沉入一片深海之中。
那是一片连光都无法到达的世界,四处漆黑无际。
谢旋在这片漫无边际的深海中不断地下沉。
这并不是她往常的梦境。
谢旋觉醒异能以来,最常做的梦,是一片燃烧的火海。
熊熊燃烧的烈焰仿佛自地狱引来的深渊之火,永无止境地燃烧着,仿佛可以焚尽世间的一切。
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有人对她这么说过,从你成为异能者的那一天起,无论你欣喜还是排斥,热爱还是厌恶,你都无法放弃它。
这是你在生死关头自己作下的决定,你的誓言,必须由自己去履行。
谢旋也曾经迷茫过,异能者的终点究竟是什么。
她的终点,大概就是被那一束熊熊燃烧的烈火,彻底焚烧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灰尘也不会留下。
而她此刻坠入深海。
无尽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点明火。
那是几万米的海底,仍旧在跃动的火焰。
岩浆自裂隙中涌出,与水接触的刹那逐渐黯淡,却又有新的、火红的岩浆再一次填上。
谢旋忽然笑了起来。
就算有终点,那又怎样呢?
唯有一次又一次的熄灭,点燃火炬的动作才因此有了意义。
.
两人睡到了中午这才醒了过来。
虽说身上还有些微微的酸痛,许幼澜却还是硬撑着爬起来,把谢旋一并拽进了浴室。
这个澡洗得有些漫长。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那些曾经留下的回忆与遗憾,一旦有了第二次机会,就总会让人管不住自己地动作起来。
许幼澜散着一头长发,湿漉漉地半垂进水里。她将双臂搭在浴缸的边缘,眼角还泛着湿红,却笑得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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